叶臻都有点麻木了。
这要是换个人叶臻可能还惊讶一下,但祁封,怎么说呢,只能给叶臻一种“啊,果然是你”的感觉。
妈的,又是你。
叶臻冷冷地看着祁封自说自话地打开了颜以轩的电脑拿着鼠标Cao作了起来,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踹一个烧杯下去,正对后脑勺,砸瘫不亏,砸死拉倒。
正计划着呢,祁封突然开口说话了:“教授,找到了,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叶臻顺着祁封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背着手,鬼鬼祟祟地走进实验室,激动地在电脑前坐下,接过祁封递过去的鼠标,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一边看,一边嘴里还连连称赞:“没错,太棒了,实在是太棒了。”
伴随着一个惊悚的念头,叶臻成功地把眼前的中年男人和官网上的照片对应了起来。
这就是华教授。
这就是七年后的那位,华教授。
祁封,和华教授。
他们,在做什么……
叶臻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眼前的状况,华教授就做出了一个令他血ye倒流的动作。
他拿出一个优盘,插上了颜以轩的电脑。
祁封在一旁提醒道:“我让他把所有数据都带了,您注意一下别漏了。”
等等,他们在做什么?
他们在偷论文!
偷,真的就是偷,甚至连最后的遮羞布都不要,他们居然趁着颜以轩不在实验室的时间,偷偷摸摸地进来拷论文!
眼下再想什么借口都太迟,念头出现的瞬间便冲昏了叶臻的大脑,一片空白,透过显示屏那幽幽的寒光,叶臻仿佛又回到了和颜以轩一起度过的那些没日没夜的日子。
他们付出了那么多努力牺牲了那么多东西才拿到的数据,怎么能让这两个畜生不劳而获!
反应过来的时候,脚边的烧杯已经带着怒意飞了下去,狠狠地落在华教授那谢了顶的脑袋上。
可惜只是个空烧杯,高度也不够,只能让华教授哀嚎一声停下手中的动作:
“什么鬼东西!”
叶臻没有停下动作,一鼓作气把架子上所有的烧杯都砸了下去,目标是桌上那台笔记本电脑。
砸烂,干脆砸烂,颜以轩的东西绝对不能让这两人拿去!
这台电脑的显示屏坏过一次,受到冲击再次碎裂也不是不可能!
一瓶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试剂一起跟着掉了下去,落到桌面上顿时炸开一阵白烟。
华教授大叫着去救电脑,像是救儿子一样急切。
祁封也受了惊,但华教授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脑上,于是率先抬头看见叶臻的人,便成了祁封。
四目相对的瞬间,叶臻不知道祁封有没有看见自己眼中的怒意和鄙夷,但他却明明白白地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他在笑什么?
下一秒,一只大手准确无误地揪住了叶臻的后颈,瞬间便把他提到了眼前。
叶臻拼命挣扎,可依然逃脱不了被扯掉项圈的命运。
昂贵的项圈被祁封随手踹进了口袋里,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为什么他要拿掉他的项圈?
华教授抱着电脑,良久才缓过神来,他看着祁封手里的兔子,脸色铁青:“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兔子,他还在做动物实验?”
“早就已经做完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留一只兔子下来做纪念,上次我见过这只兔子,他也真是胆子大,病兔都不处死。”
“怎么回事,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反了他了!”华教授小心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果不其然,鼓起了一个硕大的包,顿时怒上心头,语气冷漠地对祁封说道:“你还在等什么,赶紧拿去处死,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
祁封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说了句好,但是叶臻却明明白白地看见他的嘴角扬起一个充满了恶意的微笑。
警铃大作。
叶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但是他已经来不及弥补了。
除了颜以轩之外,叶臻绝无可能从其他任何一个专业的实验者手里挣脱,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槽离他越来越近,水流从龙头里倾泻而出,与此同时,他的大腿上传来一阵剧痛。
“咕!!!”
Cao你妈的祁封!
别说是七年的恋情,哪怕是十七年,二十七年,都抵不过这一瞬间对方给他带来的痛楚与绝望。
痛楚诱导敌意,而敌意与来自死亡的恐惧搀杂在一起,成了毁天灭地的恨意。
祁封,祁封!
叶臻双目通红,红得像是要滴血。
一把闪着寒光的剪刀被随手甩在实验台上,血流如藤蔓一路蔓延,最后被水流尽数冲进下水道。
处死一只兔子有很多方法,祁封不可能不会静脉栓塞,但他却偏偏选择了一种最残忍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