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的算盘噼啪响,她懒洋洋的端起架子问对面二人:“跟着我儿的日子比不过跟那边的吧?”
这话说的很是有意思,眼神不忘打量二人,二人起先是一顿回绝,连忙解释说不是。
高氏冷笑一声:“怎么,给你们机会不想要?”
这话确叫绿衣女子听明白了两分,那绿衣女子停了动作,警惕的看向高氏。
只听高氏懒洋洋道:“新夫人你们还没见过吧?当初你们两个是院子里贴身丫头,现今也是时候完璧归赵,你们两个拿拿东西,咱们去那边。”
临走前,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若是真成了枕边人,可别忘了今日是谁将你们送去的。”
绿衣女子不愧是口齿伶俐的,忙喜道:“自然,永远不敢忘了老夫人的恩德,日后,夫人想知道的什么,我都一五一十来汇报。”
高氏格外满意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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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晚正收拾妥当准备出门,沈延远与顾卿柔的婚事将近,文时月在府中等她,说去给顾卿柔瞧瞧婚嫁的缎面。
还没来得及出门,就迎面撞上高氏,身后跟着两个丫头。
高氏忙笑道:“哎哟,自从角门封了以后,这我们婆媳两走动都不方便,今日实在是没意思,我来看看你,解解乏。”
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沈惊晚也不作声,只是温温和和的看着高氏,笑着对她曲了一躬,道:“母亲。”
尽管谢彦辞几次三番告诉过她,不必理睬西院的,可是她想着,面子上该过还是得过,语气也不过分亲昵,也不过分疏离。
高氏见沈惊晚对她客客气气的模样,架子上也就端了两分,不似刚才进府时的那副卖笑模样,咳了咳道:“咱们进去说?”
“可是夫人,咱们不是... ...”银朱刚要嘟囔。
沈惊晚抬手制止了她的后话。
高氏故作差 * 异,道:“怎么,有事?”
沈惊晚笑道:“没事,母亲来,自然没事。”
高氏趾高气昂的从沈惊晚身边路过,银朱对她背影吹胡瞪眼。
银朱只能吩咐一个小厮,去贺家送信,说沈惊晚今日恐怕不能赴约了。
沈惊晚随着高氏进了屋,丫头看茶,左右两丫头各自站她身后,看着是乖顺的模样,那眼珠子却四处乱瞄。
沈惊晚不动声色的尽收眼底,笑着抿了口茶水,心中多半有了底。
这么多天不登门,而今突然到访,还领着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不是瞎子心里都有数。
她能有什么好心思,无非就是想从内开始攻破,先破坏她与谢彦辞的关系罢了。
沈惊晚想着,今日不论她怎么说,总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再不行,就装傻。
高氏慢悠悠的吹了吹茶,气质上端的倒是像极了当年高贵的姿态,很久以后才慢悠悠开口道:“绿儿与采红当年是咱们谢家的贴身丫头,因为彦哥儿当初上战场,去了边关,后来宫乱,这两个丫头就一直照顾我,现今天下太平,想了想,还是物归原主才好... ...”
“物归原主?归的不是我谢彦辞吧。”
谢彦辞的声音忽然远远的传到了屋中,只见谢彦辞将手中的东西直接递给了身后的下人,走到沈惊晚面前,替她掖了掖围脖子的狐裘。
旋即坐到沈惊晚身边,端过去她喝过的茶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等都喝完,高氏整个人已经有些紧张,才听谢彦辞看着那两个丫头道:“这两人我面生的狠,老夫人想用什么理由塞我院子里?您若是心疼,不如放了二人给些钱,不必找什么借口,而今想要还我。”
“便是我夫人容得下她们二人,我也是容不下的。”
谢彦辞说这句话时,看了沈惊晚一眼,见她面上仍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又道:“老夫人可别趁着我不在家,欺负我小娘子才是,她好欺负,我谢彦辞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这次就算了,老夫人若是院子里揭不开锅了,尽管来我这边吃饭,若是来找茬,别怪我不客气。”
如此明晃晃的讥讽,莫说高氏,便是寻常厚脸皮的主,也是坐不住了。
沈惊晚看着高氏临走前,脸上一系列的细微变化,叫她有些忍俊不禁,看着谢彦辞,拍了拍他的手道:“你今日说话可是真揶揄人,便是我,脸皮子也没地方搁,日后说话不必如此,只让她来,我又不是好欺负的。”
谢彦辞反握主沈惊晚大手,道:“我不是开玩笑,我娶你是想叫你享福的,不是想叫你受人欺负的,若是这点事我都不护着你,日后,全要你一个人对付不成?你记着,女儿家都是用来捧着宠的,我愿意惯着你。”
“可是,你今日这样,指不定她要怎么去外头说你。”
谢彦辞笑着搓了搓她的手,眼中很是温柔:“我只管你,管旁 * 人做什么?”
沈惊晚抿唇笑了笑,又问:“你不是有事,怎么回来的如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