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这里只有一周左右的时间了,可想到自己时时刻刻都会面临危险,贺千建还是央求周阳帮他再换一间牢房。
然而牢房哪里有那么好换,周阳也不过是一个刚刚工作没多久的小狱警,根本不可能帮他这个忙。
就这样,贺千建只能提心吊胆地继续待在这里。
好在,时间虽然难捱,却也一点点过去了,再过两天就是读书会,到时候他就可以趁乱逃狱了。
离可以自由可以摆脱现在处境的时间越近,贺千建就越发谨小慎微,生怕除了什么意外打乱了计划,他和隔壁床那个看起来就不正常的男人也相安无事。谁知,这一得意忘形,竟然触犯了这间牢房的规则。
牢房里安静得可怕。
随着隔壁床的男人慢慢坐起来,贺千建惊恐的表情几乎难以掩饰。
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瘦得好像只有一把骨头,眼窝深陷,皮肤苍白到病态,此时他正定定看着贺千建,视线落在他不住颤抖的嘴上,久未出声的嗓音嘶哑粗粝:“你刚刚笑什么?”
贺千建牙关打架,控住不住的颤,想到从周阳那里听到的那些消息,整个人都往后缩了缩。
可是他不敢不回答:“想、想到好笑的事情。”
“什么事?”
难道说是因为把他送进监狱的人要倒霉了,贺千建可不敢这么说,他咬咬牙,脸上露出一丝悲伤,“想起之前和家里人相处的时光,没忍住就笑了。”
男人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粗噶的嗓音笑声都有些嘶哑,但他停下笑,一双深陷的眼睛定定注视了他几秒,再开口时,语气Yin沉:“你知不知道,上一个对我撒谎的人,现在在哪?”
贺千建一抖,几乎蹿地就要弹起来,可他不敢动,只能僵硬着和男人对视,发挥自己的演技让男人相信他没有撒谎。
“我我我真的是想到了我家里人……”
贺千建抖着牙齿,哪怕是面对打他的16号老大和之前同牢房的黑哥时,他都没有这么害怕,毕竟正常人再过分他也知道他们最多能做到什么程度,可如果想要揣测疯子会做些什么,可能只能自己也疯了才能做到。
男人又问:“想到了那个家人?”
“我父母。”
男人脸上的肌rou抖了一下,放在被子上的手一动,像是要做什么,贺千建立刻道:“我养、养父母在找到他们亲生儿子之前对我很好,今天是我养母的生日,我想到之前和他们一起过生日的时候,没忍住就笑了?”
“养父母?”男人稀疏的眉毛皱起,似乎有些兴趣,“说说。”
这是贺千建到这间牢房里以来,第一次和这个男人说话,他一向擅长揣度人心看人脸色,可是今天这些都不太灵验,他只能抖着声音把之前和周阳说过的版本,再次和眼前的男人说了一遍。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忽然暴起,一拳头砸在他的肚子上,还不等他干呕出声,就将他踹下了铁架床,脚踩在他的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嘶哑难听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我刚刚是不是没有告诉你,上一个对我撒谎的人是什么下场?”
贺千建蜷缩着一团,踩着他的男人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看起来就会骷髅似的,可力气却大得惊人,刚刚那一拳只是砸在他肚子上,却像是把他五脏六五都给打得移了位,疼得他除了大口喘气,一身冷汗之外,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其他床的人似乎早就料到了眼前的情况,大家都将被子盖到了头顶,像是根本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一个个安静得不行。
贺千建脸颊被用力踩着,嘴不得不张开出气,说话时含糊不清,却不敢骗他了:“唔绰了……求求、求你……”
男人移开脚,踩在他胸口,蹲下来道:“我要听真实的故事。”
贺千建抖着腿,不敢让男人移开脚,断断续续地将他和江臣之间发生过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只敢略去系统,其他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敢造假,全都告诉了男人。
牢房里其他人都没有睡着,听完贺千建说的那些,倒也没有什么感触,能够在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三观正常的人,最多也就感叹一句贺家那个叫江臣的,真正的大少爷有些倒霉罢了。
男人听贺千建说完,就像是真的只是听了一个睡前故事一般,松开他回到了自己的铁架床上睡觉了。
贺千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到旁边传来了一点鼾声,他才抖着脚爬了起来,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慢慢回了自己床上。
第二天中午,监狱的食堂里。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枯瘦男人走到了贺千建的旁边坐下。
贺千建战战兢兢地端着汤,手忍不住颤抖,四面八方的视线他都能忽视,和旁边男人Yin郁得有几分可怖的脸,和那双深深凹陷的眼睛却让他如芒在背。
有人压低声音交谈,也有新来的不解为什么食堂忽然安静,旁边的犯人来了兴趣就会科普一二,就在这窃窃私语里,忽然砰的一声响起,本就悄悄看向那边的人们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