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院子里拿起扫帚开始扫雪,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不一会儿就落了满头满肩,鬓边被染白了,让他看起来苍老许多。
一楼突然传来哭骂声和盆碗落地的破碎声,在这温暖喜庆的年夜分外刺耳。
展明生停下扫把看向那扇灯火通明的窗户,那是范家。
过了不久,一个高大的男人推着一把轮椅走了出来,他将薄毯给轮椅上的青年盖好,撑起一把伞在他头顶,在他耳边温柔道:“我们回家。”然后直起身推着他走向雪中。
路过展明生身旁时男人停了一下,对他礼貌地打招呼:“展伯伯好,在扫雪?”
“嗯,”展明生看着面前的榆阳:“来看你爸爸?”
“嗯,听说他刚从牢里出来,想着回来看看,不过……”榆阳轻笑了下:“没事,看他Jing神还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展明生低头看轮椅上的纪然:“纪然怎么样了?”
“恢复挺好的,去年刚醒过来。展伯伯,外面雪还下着呢,现在扫一会儿又会落的,今天是年夜,怎么没在家看晚会?”
“年年都一样,没什么意思,我出来透透气,顺便扫两下。”
“好,那我们先走了,展伯伯回见。”
展明生目送那两行沉沉的轮子印痕落在白雪上,雪幕后渐行渐远的一双人背影看起来很萧条,似乎已经被全世界遗弃……
走到转角处,展明生看到纪然伸长了胳膊想把伞遮在榆阳头顶,榆阳垂下头两人温暖地相视一笑,那个瞬间展明生心头一酸,似乎懂了些什么……
一楼传来隐隐得哭声,有女人的嚎啕大哭和男人压抑的抽泣,展明生立在雪中看着那扇窗看了很久,很久……
范家自从发现榆阳和纪然的事后,两家闹得不可收拾,纪然被打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几年不会动,而曾经在官场风头正劲的范家也被纪然的父亲告到了牢里,仕途全毁,在牢里蹲了好几年。
听说今年刚刑满释放,一场不容于世的感情闹得两家家破人亡、鱼死网破,真可谓是最血淋淋的教训了。
展明生挺拔的背突然没那么直了,慢慢佝偻了下来,他活动着僵直的手指,拿起扫帚用力地扫起雪来,一下一下凌乱不堪,扫完雪又落,落了再扫,一直到身体热得开始发汗,才渐渐放慢了速度。
积雪从楼前一路扫到了大门口,展明生像是感觉不到累一样,把院子里的地面扫了一
大半。
一家家窗户里透出欢乐的乐曲,雪夜中外面的世界却是一片空寂,只有扫帚在地上划过孤独的沙沙声……
他低着头去扫石板路上那层新落的薄雪,一阵咕噜噜轮子滑过的声音传来,慢慢地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鞋。
展明生停下动作抬起头,透过眼睫上的白雪看到一对俊挺的青年拉着行李箱站在自己面前。
看清楚来人后他的双唇颤抖着动了动,喉结急速滚动了好几下,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爸——”
“叔,叔叔好!”
秦响没想到刚进大门就遇见了展明生,本打算送展炘辰到楼下自己在外面等他的,这会儿不禁往展炘辰身后退了一步。
展明生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语气平静:“嗯,回来了。”
“听说妈妈病了,想回来看看她。”展炘辰从背后握紧了秦响的手。
“去吧,她在屋里躺着呢。”
“……”展炘辰没想到父亲见到他们竟如此平静,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还愣着干什么,上楼去。”
展明生说完拿着扫把率先转身走了,留了一个冷漠的背影给他们。
秦响和他面面相觑,最后冲展炘辰点点头示意他跟上去,自己在楼下等。
“如果需要留下陪妈妈的话给我个电话,我回网吧等你。”
“嗯,你乖乖在这里等我一下。”
展明生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只有展炘辰跟上了,后面不远处秦响一个人站在雪地里看着他们,他眉头一皱冲秦响喊:“站那里干什么!上楼!”
“爸!”展炘辰紧张地挡住了秦响。
“你紧张什么?我还能吃了他不成,让他进来,吃完饺子再走!”
“?!”两人震惊地看着展明生,彻底摸不着北了,秦响有些肝颤,这,这确定不是把他骗进屋里再打一顿?
看展明生已经不悦地开始瞪人,两人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半个小时后
原本昏暗的屋子变得温暖明亮起来,餐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展明生从储藏室里翻出两瓶收藏的老酒拿了出来。
庄欣蕾一边擦眼泪一边煮饺子,秦响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递纸巾:“阿姨,要不,要不我来煮吧,您身体不好去歇会儿吧。”
从他们进这个屋开始,庄欣蕾先是抱着儿子大哭了一场,然后就跑到厨房忙个不停,一扫浑身的病气Jing神十足地做了一桌子菜。
展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