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的那只手却好似不经意打翻了灯台,燃了油脂的火焰似蝶,一瞬燎原的星火瞬间将那张羊皮卷吞噬,连带着桌上的那些书。
灼热的感觉烧上指尖,格外烫手,多米尼克下意识松开了捏住羊皮卷的手指,眼看着无情的油火烧的更旺,随即顶上的天花板也开始震荡,飘下来的尘埃如一颗颗细小的雪粒,落上发梢时又如眼泪般化开。
心头微颤,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多米尼克略微懊恼的放弃了羊皮卷的挽救,然而当他重新看向身后时——
那一具被绳索捆绑的人骨也莫名消失了,就如同出现时一样消失的突然。
纯白尘埃落下时化为的水珠浇灭了桌上烈火,待火焰消失时,那张羊皮卷已被烧成了一片黑灰,被打翻的油灯重新站立在桌上,归于原位放好,中心的火焰和之前一般的昏黄暗淡,两侧的银翼泛着光耀。
多米尼克还来不及仔细去思考这忽然发生的一切,接着就听见了身后轻轻停下的脚步声。
“晚餐即将开始,你在这里做什么?”
冰冷的男声如雪,没有一丝的情感。
眸中圣焰消退,多米尼克立即转身朝身后看去。
来人穿着一身极为宽大的纯黑色长袍,遮住了全身的每一个部位,比多米尼克要高,脖颈处环绕着纯黑色丝绒,掩盖了每一寸皮肤,就连脸上都戴着银色面具,最引人注目的是面具中间,那弯型的、尖端类似啄木鸟一样的巨大木制鸟嘴。
由于距离过近,鼻尖仿佛能嗅到薄荷的花香,多米尼克冷静的抬头回望着对方,看向他那张怪异的面具上,那一双被圆形玻璃挡住的双眼道:“外边太黑,我不小心迷路了。”
“……”
也许是他回答的表情太过自然和平淡,黑袍的怪人没有立即回话,像是在思考多米尼克话语的真实性,片刻后微微抬起被黑色衣袖覆盖的右手,戴着手套的指尖握着一根黑色的木杖,用杖尖指向多米尼克背后的桌上油灯,“拿着它,离开这里。”
“好的,谢谢。”
镜片折射的光晕让人看不清隐藏起的双眼,多米尼克微微垂眸,纤长的手指从白色的衣袖中探出,指尖勾起油灯的弧形提手,在道谢之后,神色淡然的提起燃烧橘黄色火焰的灯朝外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身披黑袍的怪人也随着房间也一起消失了,当多米尼克心有所感的回头时,身后只有一条充满迷雾的长廊。
*
琉璃的灯罩压在火焰上,墙壁印上了野鸟的模样,托着长长的焰色尾羽,如濒临死去的凤凰,依稀照亮了前方的黑暗。
多米尼克右手提着灯,眉眼淡漠,暗自在心里思索着一切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他试图将一切的线索串联,那最开始格局黑白分明的房间、病床、床上的病人,口口声声述说邪魔的医师。
【他不信神、他有病,魔鬼占据了他的灵魂……】
以及羊皮卷上说的那群怪物,着重强调的那一句我没有病,还有那突然出现的骷髅,如画同模样的怪人。多米尼克觉得这一切之间肯定都有所关联,但是他也想知道,还有什么是能联想到一起的地方,或是被他遗漏的线索。
系统提示:‘距离晚餐开始,你还剩下十分钟的时间。现在笔直朝前走,途中不要出声,尽头所在之处便是就餐厅。’
系统好似选择性遗忘了多米尼克不听劝告,踏进了那间房的事实,也未宣告地狱的到来。
直到走廊里吹扬的凉风抚过了他的发梢和眉眼,纯白的光亮近在眼前,印在墙上的火鸟变淡。多米尼克赤脚踩在地板上,忍受恶心的shi粘感,走廊的尽头是两面未合上的门,朝里敞开些许,缝中透露出明亮的灯火。
多米尼克提着油灯停下脚步,将右手的油灯用左手的食指勾起,接着将右手伸开成掌,掌心试着将门往里推。
‘Yiya——’
他的动作很轻也很温柔,门底却还是摩挲着地面发出了轻轻的声音,接着是脑中传来提示。
‘恭喜你达到了就餐厅。’
多米尼克眉眼温和且平静,眼眸中印照着黎明的光辉,他披着烛火燃烧时的光晕绚影,优雅的抚平宽大袖袍的褶皱,接着缓缓朝门内世界走了进去。
‘铛——’
当多米尼克刚刚进屋时,有大摆钟的声音莫名在耳边响起,渊远而低沉,不知从何处起,遥远的落在耳畔边。赤足的脚掌踏在纯白色的地砖上,shi粘的感觉消失了,他前行的脚步顿了下,多米尼克微微抬眸朝屋内看去,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长的方形长桌立在餐厅中间的地方。
明亮的烛火落座在一排雕像肩头,琉璃的窗上光耀绚烂,安静祥和的圣母壁画栩栩如真人,那双眼睛正看着你,令前进的步伐踏在洁白如玉石的地砖上时也不由得放轻,黑色的纹路描绘着边缘轮廓,些许寒意缭绕在发梢。
多米尼克前方那张长桌,由他自身朝前看,左手边已端正坐下四位身穿黑袍的医师,半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