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猫身子真是弱的厉害,冰河忍不住腹诽道。
“虽然我很感谢你救了常怀, 但是我不认为你做的是对的。”
同为大秦的人,就应为秦效力。生是大秦的人,死是大秦的鬼。老女人的做法虽然疯狂,但是魏子缭不认为她有错。
“呵。”冰河给气的冷笑了出来。
夜来赶紧拍了拍冰河的脊背安抚他, 生怕他一个怒火攻心再把魏子缭给剁碎了。
“看到了么?”夜来不顾身体的灼烧和墓中持续不断的坍塌, 手一拂一道星空跃于墓顶, 一片厚土卧在他们脚下。
“这片天地是墓外的天地。它自秦时便是如此,如今亦无变化。它并没有因为秦的灭亡而改变, 也没有因天灾人祸而变过分毫。”
“这片天地不是一个人的,更不是某个人某个时代的。”夜来指着头顶的天说道。
“它属于过去、现在、未来无可计数的生灵, 你们又何德何能敢妄言要改变它?”
“你一人,你忠于的大秦能担得起多少生灵的命运?”
“从生到死,从牙牙学语到步履蹒跚,这一生的善意艰辛,苦难辉煌,卑恶苟且,顺风顺水你背的起么?”
夜来盯着有些木然不知所措的魏子缭轻笑道。
“一个生灵它有亲仇爱恨与生死,它的一生牵扯了无数的生灵,哪怕是擦肩而过也是一种因果。佛登三十三重天时尚且要把自己的因果还完,你们呢?谁能背的起这千千万万生灵的因果?”
夜来没有生气,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魏子缭他们看到的不想承认的或是不想去看的真相。
“我见过卑陋的奴隶苟且在主人的鞭棍之下,活的猪狗不如却抱着那一丝麻木深处的微光苟且偷生。”
“我亦见过一人跌跌撞撞四处碰壁,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回头,只为了一个承诺或是一个微不足道而又遥不可及的想望。”
“我更见过那活在众人之上,一举一动便是百万黎生俯首称臣的人,他们顶着天地背着众生,舍己所求为民所愿。”
“这份卑陋的希望,这份不可及的望想,这份双肩上的责任你们背?老女人背?”
“你们背不起。”一句话,轻飘飘而出却重重的砸在了魏子缭的耳边。
掷地有声的话语,他不得不承认,他们没人能背的起。
一国几百年的气运在这天地面前也不过耳耳,一人气数因果无所畏惧,无可计数的人的因果确是无可撼动的。
滴水汇沧海,众蚁溃长堤,蜉蝣可撼树。
一人,几人乃至一国在众生面前都是如此的渺小。
“呼——”长风拂过,矗立又囚禁了夜来几千年的古墓一顷溃败。
沙海无踪,山林无迹。自此这世间再无山中楼兰,灼海帝陵。
“古墓被盗,古物出土都是它们重见天日的时间已到。如今,我的时间也到了。”夜来转头看着抱着常怀木然的魏子缭说道。
“回去告诉他,被他亲手锁在十八层地狱的恶鬼如今刑满出狱了。”
……
魏子缭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甚至想不出自己应该做什么。
尤其是他居然还想到了一些影视里面的主角为什么要嘴盾,大概就是有像他这种人的存在吧。
明知道自己坚持的是错的,可是一天不被别人摆在明面上,他就一天假装自己是正确的。
说到底,自己还不如一个被囚禁了几千年,本应恨世的人通透。
最终魏子缭带着昏迷的常怀走了,即便他是错的,他也会坚持完这一次。有始有终,答应了老女人的他会做到。
“啪!”青瓷的杯子被狠狠的掷在地上,碎片散落了一地。
“你说什么?那个人居然出来了?”年轻的总裁愤怒的冲着底下的人咆哮。
“是的。”画皮板着脸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重复了一遍。
“魏缭说夜来挣脱了束缚,楼兰古墓坍塌了。”画皮的心中暗爽。
“并且夜来还要魏缭转告您,恶鬼已刑满出狱。”
“妈的!”年轻人听的青筋暴起,他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
恶鬼已经刑满释放?怎么,他是想向自己宣战么?就凭他?
画皮讨厌这个男人,所以她觉得夜来真是干的漂亮。
她曾经以为夜来就是个废废,现在想想,她怕是被夜来的二逼外表给骗了。
他不是愚蠢,只是藏锋避锐。岁月磨光了他的棱角,把他的外表打造的人畜无害,却又给了他绝对锋利的刀刃,独刃且只对敌人。
“该死的,绝不能让他打乱我的计划。”年轻人眼里划过狠毒的光芒。
他从来没把自己当做夜来的父亲,他只是庄王最忠诚的臣子,只为庄王的大业,大秦的未来而献身。
作为他的儿子,夜来理应为庄王的大业奉献一切,理应为大秦的延续付出一切,这是无上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