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很久没有与人类正常相处了。”
“她总让我想起曾经的自己。所以,我想对她好……”她缓缓抬手,摸上小腹,“但她又跟我不一样……不,她跟我们都不一样。”
“她虽然是个人类,但她并非是离开茨木的庇护就活不下去的女人。”
“学寮、幼崽、姑获鸟、风神……你明白了吗酒吞?”红叶轻笑道,“她很聪明,她拢住了‘势’啊!”
“势?”酒吞蹙眉,“什么势?你是说学寮吗?那批幼崽血脉驳杂,即使成年了也没什么可在意的,她能有什么势?”
红叶斜乜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茨木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很小心。即便是泡温泉,也少与别的女妖一起。伤好之后,她逐渐开发着身体的潜力,而且……每一次出门都带着斗牙。”
酒吞微微一愣,被红叶这么一点,方才知晓很多被他忽略的细节。
“她并没有因为女妖们曾对她的善意而放松警惕,相反,她见好就收,绝不凑上去招嫌。”
“她借着习字的名头接触到了大天狗。”红叶含笑,“在我有孕后,借着我的势与姑获鸟的本性,一点点证明她的价值。”
“为幼崽开办的学寮——我没理由拒绝,姑获鸟更不会。”
“而我,是你酒吞童子的女人,你——是大江山的主人。”红叶轻笑出声,“我开口应下的事,再加上姑获鸟的影响,其余妖怪即使有不赞同的念头,也不敢在大江山放肆。”
“学寮是她创设的,那么……哪怕茨木几年没能从冥界回来,只要学寮在一天,就意味着大江山和姑获鸟是她后盾和靠山。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是安全的。”
话音落下,酒吞陷入了难得的沉默,他竟是半点儿看不出乔心舒有这等心思。
他只以为……她是个普通女人而已,只能生活在茨木的庇护下,一离开就不能活下去。
“她真的很不错,会利用身边仅有的优势,保全自己。”红叶道,“明明是个人类,却能尽自己所能做到这一步。”
酒吞:……我总觉得看穿一切的你更恐怖==
但,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红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要不是一目连说她的内心存着恐惧,我也不会想这么多。”
“恐惧?”
“嗯,她在害怕,当茨木离开之后。”红叶叹息道,“风神真是个温柔的妖怪呐……他早已察觉到她的害怕,所以一直留在大江山没走。”
酒吞神色有些古怪:“一目连……呆在大江山没走,是为了茨木的女人?”
红叶一脚踹翻了他,万分嫌弃道:“蠢货!跟你说话真是累!非得让我说个明白!一目连曾是神明,他能听到人类内心最真挚的诉求!”
“而她在祈求——活下去!”
“一目连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风神为了自己百年来再次收获到的信仰,更为了庇护这个脆弱无依的人类,而选择留在了大江山。
红叶继续道:“怎么?你不高兴吗?大江山添了个神明,还是个极为温顺的强手。”
酒吞翻身而起,一把握住红叶的脚轻轻搓揉:“你踹我没事,小心点别伤着自己。”
红叶:……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你下次真要踹我,别使力,你只需要抬抬脚,我就在地上打滚。”酒吞深情道,“要不你现在就试试?”
红叶:……
等等,她本来想说什么来着?
该死的,居然给忘了……
……
日落西山,逢魔时刻。晕红的不祥霞光染上了原始森林,洒下一片耀眼的红。
森林中沙沙地回荡着林木的呻yin,御神木摇曳着茂盛的枝丫,投下细密的重影。食骨之井其上,乔心舒小心翼翼地探下眼去,带着一丝心悸与恐慌,静静地与下方幽深的黑暗对视。
井中传来些许血腥味,乔心舒知道,茨木已经开始往井中投放妖怪的尸体了。只是,她呆在大江山过得平安无事,全没感觉到有什么妖怪来犯的危险……
她不知在思量些什么,有些沉静。良久,她的思绪才渐渐回转——
时空的入口吗?
也不知她何时才能回去……
斗牙抖了抖一身蓬松的皮毛,伸出前肢扒在地上下腰,拉筋扯骨,张开嘴嗷一口,顿觉浑身舒泰。
他颠颠儿地奔到乔心舒身边,垂着脑袋拱了拱她的小腿:“该回去了,要开饭……不,逢魔时刻到了,外面很危险,赶紧回去吧!”
乔心舒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吃饭才回去的!”
斗牙立刻撒欢摇尾巴道:“走吧走吧!”
茨木一掌勺,那饭菜滋味真是香飘十里,迟到那么片刻,就会面对一个空荡荡的饭桶……斗牙想着自己的晚餐,眼神更是迫切了几分。
他火急火燎地拉长身体,化作一人多高的白色巨犬,绒绒长尾卷过乔心舒甩在背上,就架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