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实时监测的实验数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黑底白字,最上一行赫然是‘1472’四个数字。
登上白蔷薇的内部网络后叶一生能轻易黑到更多的信息。一行行白字迅速上滑,印在纯黑的背景色上看起来就像白迪的墓志铭。
他要是当初直接死在白蔷薇研究所,也算省下了**烦,叶一生不无恶意地想着。
一直浏览到文档末尾,叶一生忽然眼前一亮。他找到了一些之前没有查到的视频文件,这些视频都上了锁,对他来说却并不构成问题。
先是一阵黑屏,音频十分吵杂,十几秒后滋滋啦啦的电流声戛然而止,就在此时,属于人类的尖叫嘶吼瞬间炸出屏幕,哭喊讨饶,辱骂乞求,所有声音糅杂成一团碾滚过来,刺得叶一生耳膜生疼。
然而,即使背景音如此嘈杂混乱,稚嫩到有些雌雄莫辨的童音却能轻而易举钻进叶一生的耳朵。
“喂……喂?奇怪,这东西是这样用吗?”
画面一闪,一个男孩的脸在屏幕上放大,从五官不难认出这正是白迪。相比于现在那位花里胡哨的欺诈者,此时的白迪浑身上下尽是真诚的冷漠。
“好难用哦。”男孩平板无波地抱怨着,退开了身子。叶一生这才看到他身后还有九个手脚被缚的人,其中八个人面朝圆心围成圆,这种分布让他们的视线不受控制的交错在圆心,那剩下的一个人身上。
接下来的画面过于血腥。
“第一只羔羊被欲望所杀。”
男孩蹲在地上,只在屏幕里露出半个脑袋,他背对屏幕捣鼓着什么,隐约听得见ye体流动与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躺倒在圆心的秃顶老男人颤抖着往外爬,手脚被缚只能依靠身体的蠕动,看起来就像一只肥壮的蛆虫。
这只是徒劳的挣扎。男孩站起身子,他拿着一瓶棕色的玻璃瓶,慢条斯理走到那只大型蛆虫身后,玻璃瓶向下倾斜,ye体倾洒在男人的双腿,顷刻间整个屏幕都是男人痛苦的嘶喊。挣扎时那些ye体流得满腿都是,在化学物的腐蚀下血rou脱离了筋骨的束缚,稍有动作便纷纷离开这具丑陋的身体而去。
画面又是一转,老男人痛苦扭曲的面容一点点放大。男孩正将摄像机的镜头向老男人的脸推进。
接下来的画面都是放大的痛苦的脸,男孩又做了什么叶一生不得而知,但从男人抽搐、涕泗横流、翻白眼的样子来看,肯定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
渐渐地,那些扭曲丑陋的表情也从男人脸上剥离了。他的表情已经僵化,不会再有任何变化,黄油一般融化开的恐惧在他脸上永远地凝固成型。
他死了。
“第二只羔羊被暴虐所杀。”
画面再度转换,又有一个人被拖至圆心,她刚目睹完第一个人的死亡过程,喉咙里发出不知所谓的气音,连求饶与嘶喊都做不出来,一味地神经质得颤抖着。
后面的视频都是一张张演绎恐惧与绝望的脸。明明没有看到男孩对他们做了什么,叶一生却仍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恶心。
画面的最后,是男孩摆放尸体,他将尸体摆成面向墙壁跪立的姿势,用粗长的铁棍刺进尸体后背,支撑起尸体的上半身,每具尸体面前的墙壁上都写了一个名字。
屏幕归于漆黑,叶一生从屏幕上看到自己的脸,一张布满恐惧的脸。
身体反射性后仰,他转开视线,在单人实验室无意义地走动了一圈,空气粘稠极了,还有一种幻觉般的血腥味。
过了许久,他重新坐回电脑前,打开另一个视频文件。
这回画面中出现的是个少年,或者说是几年后长大了的男孩,而此时,他变成了受害者。他被研究人员切割,分离,凭着异能再度恢复,循环往复。然而,让叶一生倍感惊悚的,并非远比第一个视频血腥的画面。
他放大视频画面,将镜头拉近少年的脸。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视频,一帧一帧观察少年的表情。
后背的汗毛,一根一根竖起。
一样。
哭喊的,乞求的少年,他的表情和第一个视频里那些恐惧的表情高度相似。如果没有看过第一个视频,叶一生完全相信这少年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他的恐惧并不属于他。
他身上人类的情感并不属于他。
他只是在模仿,Jing妙绝lun,令人毛骨悚然的模仿。
发冷,眩晕,恶心。叶一生度过了他迄今为止最为难熬的一天。他在这一天理性地分析出了名为白迪的未知之物有多么危险,却又绝望地认识到与其抗衡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首先,他是不死的。
其次,他能够分化出无数个自己。
想要杀死他,必须一击毙命,彻底的完全的清除干净,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一击不中,不仅引发他的警觉,还会有生命的危险。
这种无计可施的绝望感一直如影随形,叶一生的焦虑每日愈增。唯一庆幸的是,治愈基因崩溃的药物研究推进迅速。长时间使用脑域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