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转学吗?我们去道歉不行吗?”
说起道歉,林宇更丧了。
他知道自己弄错人后,第一时间就是把136的号码从黑名单拖出来道歉,但道歉短信跟石沉大海一样,一点回音都没有,打过去的电话也没人接。
林宇说:“我好悔啊。”
费霞恨,眼里隐隐的有杀意:“现在知道悔了,我看你穿裙子去报复人家倒是挺开心的。”知子莫若母,“就知道窝里横,看以后那个女生受得了你。”
“事儿不大,他妈别慌。”林培文倒是会安慰人,还现身对林宇说法:“你瞧,我和你妈时常后悔生下你,但你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林宇:“…………”
我现在是真想换个爸。
换学校没门,换爹没戏,林宇走投无路,奄奄地起身,上楼,回房,落锁,把自己扔去床上。
青春少年没感□□业的烦恼,这会儿便在心底琢磨该选那一块墓地好,交代林培文给他上坟时用什么花儿,最好给他多烧些黄冈试题,说不定下面也设有大学,他就算当鬼,那也是鬼中状元,再不济也得是个鬼榜眼鬼探花之类的……这一想下半生全在Yin间度过了。
大概是想得走火入魔,林宇一整晚都梦见那男生在他身后穷追不舍,手里举着剪刀,要剪下他的小JJ,吓得林宇冷汗淋漓。
睁开眼天边已现鱼肚白,经历一晚追杀还得去上学,林宇脸皱的像包子褶儿,苦兮兮地起床。
校服平整叠放在床尾,林宇不记得昨晚有叠衣服,正要伸手拿起,手碰到边角时,忽地一顿。
——只见校服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句话,用针线所刺,乃正宗苏绣手法,金丝线在光的照射下还能渐变,是玫瑰金渐变冷艳紫的颜色,着实让人忽视不得。
最重要的是这话也极其简单明,了易懂,看一眼便使人过目不忘,乃:
——“八代单传,壮士饶命”。
费霞不仅效仿古人,更做了回狠人,为保护儿子,大义灭亲,一夜之间“诛杀”林家所有亲戚,八个大字散发出浓浓的母性光辉。
大约是费霞的“免死金牌”奏了效,林宇穿在身上感觉像穿了一件金丝软甲,刀枪不入。怪不得岳母当年要在岳飞背上刺“Jing忠报国”。他想岳飞能在沙场上战无不胜,那么他也能在这道“免死金牌”下苟且偷生。
“妈——”
大清早二楼突如其来地一嗓子差点儿把费霞手里的粥吓得打翻在地。
林宇欢快得要命,咚咚咚地下楼,小狗似的扑在费霞身上,不要命地摇晃:“我好爱你啊,我要为你写篇作文,贴在家里,位置我都想好了,就贴我们电视柜上,每天睡觉前让咱爸给你朗诵一遍。”
刚上完厕所出来的林培文听见最后一句话:“…………”
“停停停!!!”儿子的爱意来的突然又猛烈,费霞觉得脖子要被勒断,忙将手里的碗放在饭桌上,一把将人提开:“你想勒死你妈我直说。”
费霞缓了口气,转身进厨房:“作文就不用写了,你姥姥要知道她的手艺被我用来干这事儿,怕从坟里气活过来。”
林宇元气满满,屁颠儿屁颠儿跟在费霞后边,尾巴转成小风车,嘴里花式彩虹屁,可见今日心情和昨天不可同日而语。林宇又对这个家庭重新燃了信心,为感谢费霞的不抛弃不放弃,抢在费霞前面将榨菜馒头弄去桌上。
林培文见他,让林宇坐下,喝口粥,道:“今天上午向学校请半天假。”
林宇笑容一凝:“请假干什么?”
费霞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我跟你爸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你应该去给那男生道个歉,我们林家从没做过冤枉人的事儿,不能到你这儿破例吧。”
一盆凉水浇下来。
林宇尾巴一下不转了,眼角耷拉着,皱着脸,期期艾艾地望着林培文:“我不想去。爸,我在电话上给他道歉行么?万一对方打我怎么办?你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林培文心疼儿,他也担心,正准备退一步,刚好费霞从厨房走了出来,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什么在电话上道歉?你虎得敢亲自把假发扔去人家脑袋上,这会儿怂了?我要是你,知道事情真相就去了,还拖到今天?别给我找借口,吃完饭就去,我一会儿亲自给你班主任打电话。”
说着费霞扯扯林宇的校服,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你怕什么,免死金牌都赐给你了。”要求低到,“能活着就成。”
林宇:“…………”
吃完饭林宇眼睁睁看着费霞打电话给他请假,为防他逃跑又让林培文亲自开车送他到南开,眼见着事情到了难以转寰的地步,林宇心情沉重到不亚于依萍去向他爸拿钱的那天。
上车前,林宇无数次回头看与他挥别双手的费霞,明眸大眼中尽是不舍,仿佛这一去再无相见之日。林培文赶着上班,反复看时间,不念母子惜别之情,伸手打开车门,动作利落地将林宇提上副驾驶,唰地寄上安全带,一脚把车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