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将自己的想法硬生生安在他头上,是我错了。”华蓉征喃喃道。
她这些年被嫉恨沾满了心胸,直到现在事情已不可挽回,她才感到几分后悔。
华蓉征心痛的厉害,从前施昼在她跟前嬉笑打闹的鲜活模样仿佛历历在目。
她不想自己儿子为了这件事把命丢在深宫中。
“你在这个时候,还在纠结吗?”江奕沉不住气了,这几日他不停奔波,强制压下心忧、慌乱,要自己保持冷静。
现下就差临门一脚就能将施昼救出,江奕不懂,华蓉征还在犹豫些什么。
“皇位真就如此重要?”江奕问:“比施昼的命还重要?”
华蓉征骤然一惊,反驳道:“怎么可能!我只是……我只是——”
——
这不大的小院落,施昼逐渐住的安逸,他拉了个榻子出来,放在空地上,而后懒洋洋躺着,享受日光沐浴着全身,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施斐坐在一旁,帮他盖了张薄被,复又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惬意而又舒适。
不知持续了多久,施斐听到院落外吵闹声愈大,他皱眉看向那紧紧关闭的院门。
侍从进来耳语,说是华妃带着人,此时正堵在院外。
施斐颔首表明自己知晓了,待那侍从离去,院中只剩下他与施昼时,他抚平了施昼微皱的双眉,而后终于下定决心站起身。
他俯身将施昼抱起往房内而去,动作小心、免得将施昼吵醒。
施斐进了房门后,将施昼放在床榻上,盖好了被子,转身出门。
他关上门后,拿出那枚锁,又将施昼锁里头了。
殊不知,锁声响起声,施昼指尖突地微动。
施斐坐回轮椅上后一刻,恰恰好院门被人打开,他抬眸,与气势冲冲的华蓉征对视上。
“华妃。”施斐微颔首,温声道。
他心里头想着榻上的施昼,想他有未被吵醒?应是还在睡着,但愿睡的沉些。
出于私心,施斐不想让施昼见到除他之外的任何人,现下让华蓉征与施昼见面,还是太早了。
他只能锁着施昼。
只愿人睡的沉些,别发现华妃来过一事,若是醒了,怕是又要烦他上锁一事了。
还是快些打发走华蓉征吧。
华蓉征进门后,看着施斐身后不远处那道上锁的门,微微一怔,而后转身将跟进来的侍从士兵、她的人他的人混在一起的那一团混乱通通赶了出去,亲自合上院门。
她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像施斐行了个礼:“三皇子殿下。”
按理说,以她的身份与施斐的身份相较,是不用行这么大的礼,而且……这礼的对象可是施斐一个皇子消受的起的,这是见到皇帝行的礼。
华蓉征仅仅一个动作,就表明了她心中一切想法。
施斐不避不让,面上挂着的那张笑,唇角弧度半点未动过,他并不诧异,早晚的事,施昼只要有一日在他手上,这位爱子深切的母亲一定会屈服。
“施昼现下怎么样?”华蓉征问。
“方才在院子里晒了会儿,睡过去了,还未醒。”施斐回道,又问:“可惜阿昼病重,怕把病气染给华妃,就不让你二人相见了。”
华蓉征呼吸一窒,明晃晃的锁头在那摆着,这人究竟怎么说的出口“病重”二字?
施斐反问:“华妃意下如何?”
华蓉征忍住骂人的欲望,道:“全由殿下做主,我此行来,不是为了见他。”
她此行来,而是为了将人带走。
“也不必说些场面话了,有些事我们摊开来讲。”华蓉征神色一冷:“施昼本就不想争,全是因我在逼着他。”
“我后悔了,他活得好好的其实也就够了,凭什么强求他去满足我的奢求?”华蓉征勉强保持着镇定,在别人面前剖析自己是最难受的。
“我不要求他他争了,施斐,放了他罢。”华蓉征吸了口气。
施斐笑了下:“华妃有此意自是极好的。”
华蓉征就知晓了,施斐不信,换她她也不信,来个人随随便便扯一通不知是真是假得表忠心的话,若施斐真信了,那才叫蠢。
可她只能这般,无力的述说着,企图换回施昼。
“生死蛊我会奉上,有关皇女的那些证据也会销毁,会让楚青痕让权给你。施斐,这是我的诚意。”华蓉征闭了闭眸,一字一句道。
施斐抚了抚掌,白衣如暖玉:“很诱人。”
但他的阿昼是无价之宝,拿什么东西来换,施斐都不肯。
华蓉征咬了咬牙:“你要如何才肯放过他?施昼不与你争,施野争不过你,等楚青痕让权,朝廷成为你的一言堂,谁又敢去反对你双腿残废却登帝位一事?”
“等把施珩熬死,你想要什么有什么,为何偏偏抓着施昼不放?”华蓉征气道:“施斐,你也疼了他那么多年,你忍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