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尧的胸口就像是挤了一团散不出去的气,他骨子里并不是温柔的人,并不喜欢失控的感觉。
简然愈发和他想的不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毫不犹豫地准备从他身边离开。
这种失控,让他生气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不安。
当虞世尧走过去,挡住简然的人就退开了半步,露出坐在椅子上的简然,他握住简然的手:“然然,你要去哪里?”
简然要去哪里?他像一只不断寻找的鸵鸟,想要去一个可以继续埋头的沙堆。
现在也不用躲不了也逃不掉,面对无法逃避的现实,像是有气球在脑海中被戳破,除了震得太阳xue刺痛,该有的情绪和反应什么都烟消云散,剩下一片空白。
他看着虞世尧:“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我们不是没有关系了吗?”
虞世尧也看着他,戳破了他的自欺欺人:“我们没有关系吗?”他的手终于如愿以偿地放在了简然的肚子上。
简然猛地往后靠,躲开他的手,脸上有是破碎成片的惊惶。
“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商量,你听话,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这么跑来跑去,你身体也吃不消,是不是?”
他不顾简然的反抗,像是抱着一下小孩,轻而易举把人抱了起来,周围的人墙刚刚遮挡住了周围好奇的视线。
简然苍白干裂的嘴唇动了一下,无力地辩驳:“你不能这么对我。”
虞世尧眼底带着一丝讥诮的笑意:“我可以。我不这么做,你打算带着我的孩子又躲去哪里呢?”
简然像是被抓了正着的小偷,所有的勇气和希望都从他身体里飞快流逝,又飞快被难堪和羞耻填充,脊骨都是针扎一样的刺痛。
虞世尧在给他系安全带的时候,像是不用再顾忌什么,虞世尧把手搭在他肚子上,衣服下微妙的隆起让他很轻地笑了一下。
上次抱简然的时候,虞世尧就摸到他腰际的变化,那种柔软有丰盈的弧度,现在想着,都让人心口发热。
现在清晰能感觉到下面蓬勃的生命力,坚韧又舒展的弧度,那一种血脉相融地奇异感,让他甚至忽视了面如死灰的简然。
虞世尧圈着简然的腰,下巴抵在他的头上,说:“我之前答应你戒烟,已经戒了,你不是说想要养狗吗?我也让人买了一只回来,等你回去,我带你去看看。”
“上次我去美国,是因为沈嘉佑伤得太重,他又算是我的亲人,我忽视了你,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至于你以前听到的事,都不是真的,我以后都可以解释给你听。”
他说的话永远这么理所应当,也好像给了简然选择一样。
虞世尧也不想逼简然,不过简然和别人不一样,简然比他想的聪明敏感,之前的办法在简然这里行不通,虞世尧选择换一种方式。
他会把简然想要都给他,所有的一切,只要简然在他身边,而且让简然重新接受自己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他知道简然很爱他。
虞世尧没有带着简然回去,也没有送他去昂锐,而是去了医院。
简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虞世尧也不想再束手束脚,他想要知道简然现在的身体状况,给他安排了很全面的检查。
要是在海市,虞世尧会安排最好的医院和最好的医生,偏偏在这里。
虞世尧突然想到自己都没有给过简然什么好东西,反而让人吃了很多苦,捏着他细白的手指,低头亲了一下,说:“等你这里的课结束了,我们回海市再检查一下。你太瘦了。”
他理所应当,好像他们彼此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这只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检查。
简然来过很多次这个医院,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戴口罩,像是被曝光的怪物,处在让他惨痛的白光之中。
因为虞世尧的话他漆黑的眼瞳动了一下,一直迟钝的脑中,突然从虞世尧的反常中摸索出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可能是他来这里解决仲子峰的时候,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也可能是自己回海市检查的时候,总归就是不久前。
虞世尧之前会因为他乖巧,因为他听话,因为他可怜,给他温柔和深情的假象,现在也会因为他肚子里揣着一块rou,解释他从来不会多说的事,拿出从来没有的耐心对一个不识趣的人。
他艰难地开口:“我没有想要你知道,也不会去打扰你,你能不能当做不知道,也不来打扰我?”
他还是这么孩子气,这些话听着天真又可爱,可以让虞世尧忽视他真正的意思,手掌贴着他的后颈,让他抬起头,吻着他干燥柔软的唇:“然然,这是我们孩子,我有权利照顾你,还有他。我们重新在一起不好吗?你不信的事,我以后都做给你看,别这么抗拒,你以前不会这样,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简然的回答并不重要,就像虞世尧说的,以前的简然会顺从在虞世尧的耐心里面,可是连虞世尧都没有发现,当简然不像从前,他们之间的就完全接不上轨。
简然的沉默不是顺从,而是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