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却传出微弱的光亮,房门也是虚掩。
这……怎么搞得好像是特意等自己回来似的。邵与阳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他正打算蹑手蹑脚走过时,门却突然被拉开了……
吱——
“你……”
两人奇妙地异口同声,就这么一人站着一人猫着,大眼瞪小眼。
邵与阳在门口弯腰踮脚的样子被发现,刚毅的脸上浮起一阵尴尬的神色。
季惟眼里的疑问一闪而过,瞬间恢复了淡漠。
“你先说吧”
“不,你先说”
……
“好吧,你才回来?”季惟觉得按照惯例这句客套话是要讲的。
话进了邵与阳耳朵里却变了味儿,怎么听都是一副盘问的口气。
还没真正进门呢就管起来了,要不得。
邵与阳腰板立马挺直,朝季惟迈出一步,正色道:“我出去跟朋友喝酒了,你不要管。这不是你们Omega该管的事。”
季惟脸色丝毫不变:“……你想多了,我是说……你身上的Omega味道好难闻,记得洗洗。”
邵与阳一听这话惊得一跳,立马动作敏捷地把季惟扯进他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门了,唯恐楼下二老听见动静。
“靠,这你都能闻出来,狗鼻子吗?我都让风吹了一路了,怎么还有味儿啊。”
只见他动作麻利地把外套脱下来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心虚地说:“是有点……那什么我先声明啊,这事儿我是被动的,谁知道那个周原是怎么回事,喝多了非用胳膊抱着我不撒手,我费了大劲才跑掉!转头还自己打了抑制剂!累死我了。”
季惟的屋里只有一盏不甚明亮的台灯,此刻灯光混着窗外的月光柔和地打在邵与阳的侧脸上,映得邵与阳的黑眼圈在Yin影中格外明显,早早冒头的胡渣忽隐忽现,季惟不由感到一丝好笑。
他没忍住噗得一声笑了出来。
听见他笑了,邵与阳抬头看着他的脸,本是想质问他有什么好笑的,找回点颜面。可不知怎么的,看见他亮亮的眼、弯弯的嘴角和恰到好处的颌骨线条,邵与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觉得心脏痒痒的,仿佛是今晚这小风吹得,吹进了他的心里,害得他的心此刻酥酥麻麻的,说不出的陌生感觉。
……
季惟见邵与阳突然间如此痴痴傻傻地望着他却不说话,想是药力还未过,便问道:“怎么了,抑制剂打完还是不舒服么?”
邵与阳这才回过神来。
这句关怀听着可真妥帖。尽管他知道季惟只是随口一问。
“没有……就是刚才有点儿走神了。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么淡的味道你是怎么闻出来的?”
“……我不太喜欢信息素的味道,所以对这种气味很敏感。”季惟顿了顿了,接着道:“不是针对Alpha或者Omega,只要是太过浓烈的气味我都不喜欢。”
这不巧了么这不是!邵与阳心想,我也不喜欢!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有洁癖。闻到你衣服上有味道我就会有些反感,看见吃过的碗筷会不舒服。”
“喔~~~我说呢!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我送你回去那天晚上,我一碰到你你反应那么大!你是不是也讨厌别人的接触啊?” 邵与阳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难怪那天觉得季惟反应大得有点怪,这事儿他还记了挺久的。
“嗯,身体接触也会让我不太舒服。”
季惟抿了抿唇,又说:“那次……对不起,没有跟你说明。” 他个头比邵与阳矮上一点,此时略仰着头,眼里是真诚的歉意。
邵与阳夸张地摆了摆手,“嗨!多大的事啊,早忘了。现在都解释清楚了,没事儿了。我以后不碰你手了!”
他的领带还松松地挂在脖子上,外套被随意地拎在手里,手在空中挥了挥,表情一脸大度。
噗……
季惟看他这副样子又想笑了,带着笑意说:“嗯,谢谢你。”
邵与阳又有点发愣了……这感觉不对啊……今晚这反应神经都让药力给拖慢了吗?
“咳咳,你这样…挺好的。干嘛整天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邵与阳掩示般地咳嗽了两声。
……
季惟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道:“我习惯了。”
邵与阳不由地环视了一下现在他呆的这个房间,觉得跟之前有所不同了。
季惟一个大活人住进来了,东西却并没有明显的增多,邵与阳留下的东西他也没动过。
但仔细找,还是能发现他生活的痕迹,比如,书桌上有季惟带来的季家人的合照,床上有季惟看了一半被反扣在被子上的《增长的极限》,枕头边还有一副深蓝色的眼罩,应该是季惟睡觉时带的。书架上还多了一个药箱,邵与阳知道那里面一定装着大剂量的抑制剂。
真要说起来,这种感觉大概就是鲜活吧,房间变得更鲜活了。
邵与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