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二楼卧室,脱下了衣服,简单地洗了个澡。
洗澡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掌心的流水发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不再惧怕和人一起洗澡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闻灼也一点不害怕周扬了。
闻灼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封契靠在墙上,叼着一根烟的模样,又想起封契那是将周扬吊起来打的样子。
那怕闻灼心底里酸苦晦涩,他也不得不承认,喜欢一个人,就会无时无刻的向着对方的样子改变自己。
封契就像是一团火,让闻灼口干舌燥,让闻灼血ye沸腾,他给了闻灼勇气,也给了闻灼依靠,哪怕现在封契已经不再喜欢他了,但他只要一想到封契,就觉得胸口滚热,将他所有的不安和畏惧燃烧殆尽。
封契像是他青春时候的一把火,在他害怕的时候给他力量,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烫的他无法入眠。
闻灼随意将自己洗刷了一下,用毛巾擦干了自己身上,然后回到床上去睡觉。
说是睡觉,但是实际上是睡不着的,自从从那个山头上回来之后,闻灼就经常失眠,晚上常常睡不着觉,一直到很晚很晚,他才能睡着。
而今天,当闻灼的睡意刚刚爬上眼角的时候,闻灼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仅有的一点睡意立刻被赶跑,闻灼从枕头底下拽出来自己的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可能是打错了,闻灼挂断了。
号码锲而不舍的响了起来,好像如果闻灼不接通,对面的人就会一直打一样。
闻灼蹙眉接通了。
电话一接通,熟悉的公鸭嗓就从手机那头“嘎嘎”的传过来,冲闻灼喊道:“闻灼,你在哪里啊,我们老大喝多了,酒吧呢,我们搞不定啊,你来接一下呗?”
闻灼一听到这动静,整个人“蹭”的一下从床上坐直了,就像是瞬间过了电一样。
是李恒,而李恒嘴里面的老大,除了封契之外闻灼想不到任何其他的人。
“他、他喝醉了吗?”闻灼一开口,发觉自己的声音都紧绷到发抖,他的手掌紧紧地攥着被子,他的耳朵从来没有这么灵敏过,他几乎能够听见那边的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任何细小的、杂乱的声音都不能逃过他的耳朵。
有啤酒瓶子“啪嗒”一声砸在玻璃桌子上的声音,有人在唱歌,歌声嘶吼难听,有人在笑,嘎嘎的,不知道在笑些什么,还有打火机被摁响的声音,“啪嗒”的一声轻响,混在杂乱的声音里,却如此清晰,“蹭”的一下点燃了闻灼心中的小火苗。
闻灼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开始急促了。
“是啊,喝醉了,我们老大还是头一回喝这么多呢。”电话那头,李恒的语气变得十分无奈:“拜托了闻灼,你来一趟吧,帮我把他送回家,我们都不敢碰他,他本来脾气就不太好,喝多了乱打人怎么办?我们可遭不住。”
闻灼的心瞬间分割成了两半,一半在理智的想,封契讨厌他,他过去也没什么用,封契会更加讨厌他。
但是他的另一半却在叫嚣,在燃烧,在尖叫着喊:去啊,闻灼,现在就去,立刻就去!
兴许是闻灼这边久久没有回应,李恒也许猜到了什么,他有些犹豫的问:“啊,不太方便是不是,这都凌晨三点多了,算了,我自己来吧,不麻烦你了。”
“不!”一声否认从闻灼的嘴里吐出来,先于他的理智冒出来,急急地反驳道:“我有时间,你把地址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李恒答应了两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直到手机接到短信的时候,闻灼才恍然的回过神儿来。
他答应了,这是地址,他现在就要去接酒醉的封契。
他胸口的那团火瞬间就烧到了四肢百骸,闻灼的脑袋里一片空白,身体却自发的爬起来,在衣柜里面扒出来一套运动服,他穿戴整齐之后,在出门之前,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现在是凌晨三点。
他父母还在睡觉,母亲就算了,她睡得很沉,但是父亲不是。
闻父早年当兵当刑警的机警一直持续到现在,闻父的卧室就在一楼的客厅附近,而且闻父晚上睡觉从来不关门,但凡是一点细微的开门声都能让闻父瞬间惊醒。
早些年他们家遭过贼,那贼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被闻父摁在地上一阵暴揍,那年闻父才受伤下线,照样能把三个小毛贼打的头破血流,闻灼琢磨了一下自己,认为自己实在是没有能够从闻父眼皮子底下开门溜走的能力,他一狠心,直接开了窗,从二楼的窗户顺着水管往下爬。
幸好他的窗户外面还有空调外机,也幸好闻灼之前在山里摸爬滚打过几回,胆量大了很多,轻手轻脚的跳下来之后,他一路顺着草坪走到墙边,也没敢开门,而是直接翻墙出去了。
落地的一瞬间,闻灼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重新活过来了,他雀跃的像是一只鸟,呼啸着往路口冲。
A市的繁华体现在街头小巷,哪怕是凌晨的街道也有计程车,闻灼拦了一辆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