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星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好像一直在不停地颠簸。突然,他身子一斜快要被甩下去时,及时伸出一只大手稳住了他的腰,但他还是被吓了跳,睡眼惺忪地睁开眼。
“宝宝醒了?”男人沉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还想睡的话可以再睡会。”他眯缝着眼瞅他,这才发现头顶并不是熟悉的幔帐,车轱辘声平缓地传来,他有些蒙:“唔……我怎么在马车里?”
姜呈皓顿时有些心虚:“……昨天下朝我就想跟你说这件事,结果后来忘了。”
“嗯?”昱星歪着脑袋有些疑惑。
“是这样的,近几年皇室不是尚俭吗?因此已经取消了好几年的围猎。这次玥儿同夫婿回门,父皇和梁淮王相谈甚欢,又听闻北境人Jing于骑马射箭,一时兴起就定下了这次秋猎。”
小孩眨着眼还有些迷糊,边打哈欠边点头,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
“……那我们去哪儿啊?”
“去翠香山。”
昱星闻言瞌睡虫都跑光了,猛地一记坐了起来:“啊!那我不是可以见师傅和师姐了吗?”兴冲冲说完之后又龇牙咧嘴地忍下涌上的酸疼。
姜呈皓笑着把人抱到腿上坐好,让他靠得更舒服些:“是,当年第一次见你也是在秋猎,转眼都十一年过去了。”
昱星不适地挣了挣:“哥哥轻点抱……”他瞬间放轻了力道,隔着布料抚着那片淤痕,皱了皱眉,“昨晚给你上过药了,还是很疼?”
小孩哼哼唧唧地撒娇:“疼……”
“那给宝宝打两下出出气好不好?”
“不要,打你我又不会少疼点,不划算。”姜呈皓捏了捏他皱起的鼻尖,从怀里掏出帕子用水打shi,细致地帮他把脸一点点擦净,又倒了杯浓茶服侍他漱口。
昱星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出宫,在马车上难免有些坐不住,想偷偷撩开帘子,却被姜呈皓打了一记手,“外袍还没穿呢。”
他这才发现自己正穿着贴身的中衣,只在外面简单地裹了薄被。他的脸一下红了:“……你就就……这么把把我抱上马车的?”
姜呈皓亲了亲他羞红的脸:“都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害羞什么,而且就那两个丫头看到了。”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
过了一会儿,前方传来消息,全部人马稍事歇息,准备补给。昱星终于得以从马车上被放下来,舒展舒展快被摇散的筋骨。
“少爷,这是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糕点,让您垫着点肚子。”昱星从香桃手里接过提篮盒,打发她去帮他要水。
有暗卫匆匆过来附在太子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他听完后点点头,又看向昱星:“哥哥有事要过去一下,你好好呆在这里别乱跑。”
昱星乖巧地点点头,从马车上搬下一把小凳子开始吃东西:“你放心啦,这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吗?”
睡了这么久还真有些饿,没一会儿他就把食盒里的点心吃完了,但去要水的香桃迟迟未归,他有些无聊地站起身来四处踱步。
“太子妃。”路边一位年轻男子朝他行了个礼,这名男子身形颀长,身着短打,举手投足间颇有武将潇洒利落的风范,面容似乎有几分眼熟。
“你是……?”男子把头抬了起来,神情略带促狭,“啊!你是那个将军……”
“为难太子妃还记得小人。”
昱星吓得摆摆手,红着脸恭敬道:“哪里……将军保家卫国,少年豪杰,是我惭愧了。”
男子畅快的大笑几声:“太子妃真的和皇宫里面的人不一样。”他突然看向他身后,俯下身来对着他的耳朵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低低说了些什么。
“告辞。”说完后,他朝他淡淡作了个揖,转身走了。
昱星听完后却不能云淡风轻,他仿佛一下子被雷劈在了原地,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腰上缠上一双手臂,“让你呆在那里怎么还到处乱跑?”
昱星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差点跳了起来,神色惊惶地解释:“哦……我……我就四处走走……透透气……”
“郑珀刚才跟你说了什么?”姜呈皓眯着眼睛看着他故作轻松地左顾右盼,“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跟他来往了吗?”
“啊?就……就问好,随随意聊……对,聊了两句……”昱星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漏洞百出,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姜呈皓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找哥哥,但记住,不能再跟他在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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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半夜,昱星突然尖叫着惊坐而起。
姜呈皓吓了一跳,连忙起来把灯和蜡烛都点上了,把浑身被冷汗汗shi的人抱进怀里轻哄:“乖宝怎么了?哥哥在呢……没事的,是不是做噩梦了。”
小孩这才回过神来似的抽抽噎噎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贡献在了他的衣服上。姜呈皓拍着已经哭得浑身发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