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半曲着腿靠在雪洞的冰壁上,没Jing打采地发着呆。王印看不下去大哥这副窝囊样子,索性往他旁边一坐,靠着红衣龙王的肩膀,“以后要怎么做,你想好了吗?”
燧收回空茫的眼神,转头看向王印,锋利的眉眼因为迷茫而显得有些孩子气,“我还是想跟阿澧在一起。可是我现在突然不确定了,跟着我对阿澧来说真的是一件好事吗?”他棱角分明的下颚轻轻抖动了一下,低声道,“阿澧离开我可能会更快乐,可是我还是绝不会放开他,这么自私。我这么自私。”
“是吗。”王印并没有看他,而是平静地看向坐在雪洞中央的李锦原,小鲤鱼怀里抱着长毛的白猫,烤着地火取暖。王印笑了笑,俊朗的眉眼温和下来,“大哥,你看锦原他不惧火了。”李锦原似乎听见王印叫他的名字,回过头冲这边一笑,继续烤火。
燧不解地看着他,王印低声道,“我做印水君那些年,心里各种怀疑都有,尽管宠爱他,却有意忽略了他身上的灼贯之刑。其实我完全可以早早找你去赦免他的,却让他多吃了几百年的苦头,被这些无所谓的东西一点点消磨身体。杀白鲢替我报仇又伤得……锦原刚刚在人世找到我的时候,就害怕发烧,烧起来的时候根本离不开人。最近这段时间更是一直受伤,妖力虚耗的厉害。同样年纪的大妖,你看白鹤是什么样子,锦原以前那么努力修炼,现在也只剩下这么点底子。”王印叹了口气,“可是他不恨我,他的体质应该还是不太能抵抗火系灵力的,但是他不怕火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因为你现在也化龙了,有事的时候可以保护他吧。”燧心里发燥,“这不一样,“我也会保护阿澧,可是过去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他,所以阿澧他不肯原谅我——”
“不是。”王印拍了拍哥哥的大腿,“锦原知道我会陪他,会站在他这边。他以前怕火,是因为惧怕独自一人承受火刑的那种感觉,就算他现在再受到那种伤,我也会陪着他。可是白澧一直是一个人,就算是以前你们最亲密的时候,你也是站在龙王燧的角度来对待他。他承受得了地的时候,你让他一个人面对;承受不了的时候,你也从没有拉他一把。他足够强大,但这不是你放任他一个人的理由。”
燧沉默地坐着,他想起白澧过去那副潇洒不羁的样子。化龙的时候,干脆地与弟弟白潭保持距离,臣服于他的白澧;一旦通过雪漆剑上的秘术发现他有危险就立即会赶来的白澧;在以为他身死的时候,想要磨断心脉殉情的白澧。
阿澧非常渴望我,燧难过地想,可是我却总是推开他。
我一直错了,我想要让阿澧留在我身边,可是却伤害了他。因为我只是不顾他的意愿,用尽方法不许他离开。
我真正应该做的是,陪着他调试好心情,解开心结,不要让他难过。
我明白得太晚了。
他以手掩面,叹息一声,“可是我已经把他伤得太重了,阿澧已经不要我了。”
白澧从睡梦中惊醒,花了几秒钟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车上,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额角在窗玻璃上硌出来一个圆圆的红印。
“到哪了?”他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看向窗外浓郁的夜色。
“车站。一会儿我和小游陪你坐火车回去。”季小小递给他一只速食饭团,“两个多小时就能到A市,回去好好休息。”
白澧胃里有点发烧,但还是拆开饭团吃起来,身体轻松的感觉恍如隔世,他注意到顾巳、钱湘和季游都不在车上。季小小回过头,半趴在前座椅背的侧面,露出一双柔和的杏眼,“你以前跟燧肌肤相交的次数多了,现在又是人身,毁剑的时候燧的龙息穿过了你的身体,所以最近可能会有点渴。”
“渴?”白澧嘴里嚼着饭团里的鸡蛋,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季小小说的是什么意思,也是一阵尴尬,“什么玩意儿,他的龙息还能对我有这种作用?那我要吃什么药吗?”
“不用不用。”季小小摆摆手,“多休息,请个两到三天的假,那一缕龙息的催情作用有限,不会很严重的。”他迟疑了一下,斟酌着说道,“白澧,你别总是抱着钱湘这孩子玩,他身上的yIn骨虽然对妖没什么大碍,但是对人类还是可能有点影响的。”
白澧无奈,“人类也是麻烦。”
过了一会儿,季游敲了敲车窗,“好了,准备检票吧。”三人进站上车,在座位上坐定,白澧脸色僵了僵,回头看向后排的季游和季小小。
“真不是我,我不知道啊,就机器上买的票!”季游怨念地摆着手,“我以为他还在雪洞呢,怎么——唉!”
燧好好地穿着跟白澧相似的休闲衬衫和米色长裤,手长脚长地坐在白澧旁边的座位上,人模狗样地笑着,“阿澧要不要跟我换个座位?我的座位是窗边的。”
季游不忍卒睹,尴尬地转过头去,就当他以为白澧要暴起伤龙的时候,白澧平静地开了口,“好,我坐窗边,你坐过道。”
燧赶忙起身换座,又拿出保温杯给白澧倒水,“河谷燥得厉害,喝点热水。”白澧垂眼接过来,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