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参加喜宴的都是贺胜的心腹下属,对贺胜忠心耿耿、唯命是从。
他们本来是高高兴兴地来庆祝他们的贺大将军连一国公主都能娶,但皇帝老儿竟然敢搞替嫁这种事,他们早已愤怒不已。
刚刚看到大将军与郭先生还在和那个假公主说话,他们尚且压抑着怒气,不敢在一旁嘈杂。
如今随着去皇宫取起居注那小将一匹马绝尘而去,大将军和郭先生也不再说话了,他们在院子里分十几桌站着,终于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主辱臣死,他们奉为天神的将军被如此折辱,他们怎能不生气?
窃窃私语渐渐越来越喧哗,终于有人高声叫道:“去他娘的,那皇帝老儿凭什么!”
从这一句起,群情激愤,一发不可收拾。众将士纷纷叫嚷着不如打破京城,贺胜自己登基做了这个皇帝。
贺胜闻言,看着韩玉奴,问:“公主怎么看?”
韩玉奴没有丝毫犹豫,答道:“此时夺位,将军将陷于群狼环伺之境,虽然将军最终必能肃清天下,但保存实力借机发展更为良策。”
贺胜踱步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道:“你是公主,劝我杀进京城才更像投诚。”
韩玉奴驯服地被掐着下巴,但神色仍然清冷:“与将军大业相比,贱妾一人之清白,不足一提。”
贺胜拍了拍她的脸,轻笑一声。
他不再理会韩玉奴,上前几步,对群情激愤的将士们道:“都站着干什么?入席!”
军令如山,没有人敢不听。大家忍着气坐回位上,心里到底还是愤愤。
贺胜看着他们,道:“一个妇人都知道此时入京是陷自己于险地,你们打了多少年仗了,这点道理不明白?”
韩玉奴刚才那一番话他们也是听见的,他们知道韩玉奴虽是替嫁,也是个半真不假的公主。而且瞧将军和郭先生的表现,这半个公主还挺有见地——他们这点眼色是看得出的。
他们跟着贺胜打了好几年仗,不是不知道一旦更换山河,不想勤王的人也不得不勤王了。
但……
还是有人忍不住愤怒地问:“那这次皇帝老儿糊弄将军的事便算了么?”
此言一出,四下里又嗡嗡地吵起来。
贺胜没有说话,但郭先生旁观,知道若是这件事真的就此作罢会对士气造成极大打击。
他想了想,目光落在了韩玉奴身上。
这件由女人而生的事,最后若能解决在女人身上,沦为贺胜身上一件债多了不愁的风流事,不失为一种极好的办法。
只是……这种办法,十分折辱她。
他在心里已经引她为知己。
但犹豫了几息,郭先生便下定了决心。虽然有些折辱她,但一切都比不上将军的大业。这条路上已经铺就了无数枯骨,如有需要,他自己也愿意做其中的一具。
何况,只是一些折辱。
他便欲要开口向贺胜进言。
但恰在这时,去取起居注的小将已经骑着一匹马、抱着一摞书飞驰进来。
郭先生咽下了口头的话,接下那一摞起居注。
不等贺胜吩咐,他便翻看了起来。一柱香不到,他便拿着其中两三卷翻着指给贺胜看:“将军瞧,十六年前皇帝醉酒后宠幸了一个宫女,第二天内务府的太监问他晋不晋位,他说不用管。三个月后这个宫女怀孕了,十个月后生下一个女儿,内务府的人问他怎么办他还是说不管。后面就没怎么提到了,再提到就是十天前……”
贺胜听完,问:“这么说,她确实是个真公主?”
郭先生谨慎地答道:“十之八九。若将军不放心,也可以差人去宫里打问后宫宫人。”
贺胜摆摆手。
他踱到韩玉奴身前,慢慢地道:“公主,你虽是妇人,却十分有见地,犹胜许多男子。”
“但,”他伸手掐着韩玉奴的两颊让她抬起头来,“天下有才之士凡几,我并不缺一个女人给我当幕僚。”
玉奴乖驯崇敬地看着贺胜,一点都不感到失望。他能这么和她说话,能夸赞她一句,已经远远超过她的预料了。
她不顾被掐着脸,十分努力地道:“能得将军称赞一句‘十分有见地’,贱妾死而无憾。”
韩玉奴仰望崇拜的姿态让贺胜十分受用,虽然不影响他要做的事,但他手上的力气却略松了几分。
玉奴的皮肤十分敏感,他手上刚刚卸力,玉奴的脸上便浮起海棠花瓣似的一片鲜红。贺胜怔了一下,手痒起来。
光是捏一捏就这样敏感,若是几个巴掌扇下去,又该是何等的好风光。
但不是现在。
他俯下身,对玉奴道:“公主,我虽不缺幕僚,但缺一条胯下伺候的母狗。”
贺胜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响在她耳侧时会有一些热气喷在她颈上。
玉奴的耳后涌起薄红,她跪得端端正正:“若能服侍将军,为将军疏解一二,乃是贱妾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