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南宫清大步走进大殿,殿内没几个侍从,空空荡荡的大殿格外的安静,似乎自己的脚步声是这唯一的声响了,南宫清不由的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快速走进内殿。
杨弗懒洋洋地半躺在长榻上,右手撑着脑袋,垂眼看着左手上的折子好像十分投入不曾意识到南宫清的到来。
南宫清一进内殿就看到皇上正在阅奏折,动作便有几分迟缓,在旁边伺候的庆朔给她递了个眼色,这才上前撩衣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杨弗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折子,一边正坐起身子来悠悠地捋平袖口上的褶皱,一边瞧着南宫清,道:“那边的事你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就待在京城“说到这又低头专心去弄袖口,南宫清看不清皇上的表情立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是刚成家的人”。杨弗又开口说道,有些戏谑地看着南宫清。
“微臣谢皇上惦记照顾。”面对杨弗的戏谑南宫清倒是回答得恭谨。
南宫清是当朝太傅的女儿,与杨弗算得上是总角之交,也是为数不多与杨弗较亲近的人深得杨弗信任,其义兄又是杨弗宠君,在朝中虽官职不高但也是贵不可言。虽说是与杨弗较为亲近,南宫清却是不敢在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君主面前放肆。
沧州的事务南宫请在折子里作了详细汇报,今日进宫也就是前来请安,君臣两人也没有聊几句正事,南宫清也就准备退下了,杨弗又喊住她:“刚回来也记得去看看你兄长再走。”
南宫清诺了一声退出了勤政殿往安君殿下的流玉宫去了。
“哥!”
听到从外传来的这一声高呼,郑洹有些无奈的笑了,神情又是十分喜悦,不再抄词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去迎正冲进来的南宫清。
看到自家哥哥几分无奈的笑容,南宫清有些心虚地缓了缓没有扑过去,走到郑洹面前笑盈盈地说道:“哥,好久没见到你了”
“刚从皇上那边过来?”郑洹抿嘴笑了,拉着南宫清坐下,开口问道。
“嗯,刚从沧州回来交代完事务。”南宫清突然有些懊恼的握拳,“也没跟哥带点什么小玩意回。”
“我在宫中能缺什么,清儿倒有心了。” 郑洹嘴角越发上扬一脸欣慰地看着南宫清“如今皇上登基不久,你在跟前办事要尽心尽力,性子要沉稳些,切莫再像从前不知轻重。” 郑洹虽是一介男流之辈,但他聪慧过人一点不输于女子,南宫清向来也尊重他,如今见他教诲也不做声,正经地侧耳聆听连连点头称诺。
兄妹两人又是聊了会家常话,郑洹手里握着已经凉了的茶盏,浅笑道:“清儿还是早点回去吧,你这刚回来都没回家里问候母亲父亲,小心母亲又训你。”
“是了,哥哥说的是,那妹妹这就告退了。”南宫清起身行礼。
“嗯,记得代我向母亲父亲问好。”
南宫清走了后,郑洹又抄了会诗词,侍从青衣掌了灯过来问是否用膳,这才发现已是黄昏将近日暮,放松身子倚靠在椅背上想起今晚皇上要来,问道:“皇上要来用膳吗?”
青衣摆放好灯盏,欠身答道:“殿下,皇上身边的宫人临华刚来报信说皇上今天不来了。”
郑洹听言楞了楞,点头说道:“那就准备用膳吧。”
“诺。”青衣转身出去,要关了还开着的窗户。
“不用,你下去”郑洹出声阻止,他整个身子陷在椅子里,身旁是暖洋洋的一通红,这一点透过窗棂洒在地上的夕阳和着从狻猊口中袅袅吐出的香馥轻烟让人有些轻醺。郑洹似有些无力地垂下头,低声喃喃了二三字,不知所云。
“皇上,人已经在侧殿安顿好了”庆朔走进来小声的向杨弗禀告,他实在想不通,皇上为什么非得到先皇遗侍那去纳新宠,实在是.....不过天子行为谁人又敢多嘴,只当做是看不见听不见。
暮色沉沉,尚堪堪挂在宫墙上的晚霞都悠悠地撤了,天色已经黑了,外头一仗风吹进来,殿里烛火闪烁,重重垂地轻纱帘幕也是随风轻扬,溢出几丝有些甜腻的香气。
曲怀意整个人跪伏趴在帘幕后的床前,一身绯色长袍,身上也就仅裹了一件长袍而已,来侍寝的宫人只能穿一件长袍,侍寝,想到这里曲怀意止不住的发抖,一仗风吹进来触到他时,曲怀意再也支撑不住地蜷缩在地上。
侍寝、侍寝,脑子里就只有这两个字。
任人清洗换衣,听人教导提醒,到现在,曲怀意还是恍恍惚惚的状态。侍寝是莫大荣幸,可为什么是我这个先皇遗侍?今夜过后,怕是与尤溪结果一般无二了,缓缓放松身体侧躺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大殿里灯火通明,曲怀意只觉满心悲凉。
“朕每次见你,你都是这般没规矩”杨弗负手走了进来,见人躺在地上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曲怀意按宫人交代的重新摆好跪姿伏在地上,不再跟上次一样开口请罪。杨弗也不计较他的沉默,径自走到床边坐下。
曲怀意的长发由一根束带系了柔顺的服帖在背上,没干透的发梢还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