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过灯火通明的大堂,外面的天一片黛青,凌晨的空气寒凉无比,点点星子还可分辨,冷风一吹,他踉跄了一下,感觉彻底清醒了,酒店的安保还轻扶了他一下,近距离闻到他身上明显的酒气,前一晚泊车后,车钥匙存在前台。
他看到阎焱给他的留言,酒店离阎焱的家不过十分钟车程,他突然有点心虚,把后视镜扳下检查自己。
用了扒了扒头发,虽然醒来有异样,但是他告诉自己什么都没有,一切如常。
离大门越来越近时看见门口停着那辆阿斯顿马丁,他经过时看见陈阎蜷缩着靠在座椅上睡着。
把车停在院外,他按了门铃,管家开了门,他进院子,正好和从医院回来换了衣服的阎铮擦身而过,阎铮慢下脚步,点了点头。
陈浩南刚走到楼前,听到后面跑过来的脚步声。
陈阎追过来,笑嘻嘻的对管家说“你去忙吧。”
管家离开后,陈阎站着没动,“昨天你们吵架了吗?”
陈浩南看他一眼没说话。
“浩南,你姐姐有男朋友吗?”
陈浩南转过脸迎着他目光,以疑问眼神回应。
“哈哈,我就是,嗯。”陈阎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神情,几乎像个害羞的怀春少男。
“我很喜欢她。”
陈浩南并没有生气,他清楚陈阎的伎俩。
“你店里的女孩不够你用了吗?”
“她很特别,昨天她睡在我身边…..”
陈浩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握紧,慢慢收紧的动作,衣领勒的陈阎脸色通红。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陈浩南说完转身大步上楼。
他非常熟悉阎焱家二楼卧室的格局,从走廊尽头的客房找起,都没有,直到主人房附近,阎焱的房间也没有,他额头冒出了一点汗,走出门,看见管家站在对面的房间门口,拿着一串钥匙。
陈浩南上前一把拧开了那扇门,看见室内大床上的她。
他回头问,“这是谁的房间?”
管家垂着眼皮说,“四少的。”
她并没有躺着,被子裹在身上坐靠着床头睡着。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指尖刚碰到她,那么轻的动作就吓的她睁开眼睛,瑟缩着向后躲。
“是我。”
她没有再躲。
“没开灯是不是怕了?”
“怎么睡在这个房间?”
无论他问什么,她都不说话。
他蹲下身体贴近了她,忍不住想亲亲她,她立刻把脸整个埋进被子里。
陈浩南突然意识她可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了,虽然出来前他洗了澡,但是没换衣服,应该不会再有别的味道吧。
他伸出手臂隔着被子抱住她,像抱着一个大号的襁褓。
“回家好不好?”
他揭开被子,触手就发现她浑身滚烫,她又发烧了,但他不想在这里停留。他从盥洗室里找出条没开封的浴巾包住她,又用自己的外套包住抱起了她。
他发动了车,离开半小时,还没出城,爸爸的电话打过来。姥姥病了,他最近忙着照顾妈妈无力分身,希望浩南有时间回老家看一看。
陈浩南突然想起,陈琪在这个家生活了十几年,还没有去过乡下的姥姥家。
导航离老家大约五个小时,车打开了暖风,他摸到她的手一点点的暖和起来,花了一个小时出了城,车少的路上他停下了车,拧开刚买的一瓶水。
她应该没睡好,下眼睑淡淡的乌青。
她刚才真的睡着了,嘴巴微张,睡的很香甜的样子。他用手摸她的脸想弄醒她,却被她挥开。
“乖,张开嘴。”
插了吸管的瓶子贴着她的唇,嘴唇都干燥起皮了,她吸了一大口,就再也不动了,扭过头很快就睡过去。
他继续开车,直到离姥姥家最近的小镇,凭借导航找到了家小医院,他停好车,看着她,知道她其实早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转过头到另一边没有看他。
陈琪的个头非常娇小,缩着身子整个身体都在座椅上,他伸手从后座的袋子里抽出刚在商店买的一双布鞋,给她穿上。
“要我抱你下车吗?”他轻声问。
陈浩南把包在她身上的外套展开来,像给小朋友穿衣服一样,套上袖子,一直拉链拉到下巴处。
除了发烧,她还有慢性支气管炎,他一直陪她打完点滴,已经正午,太阳热烈,陈浩南开车从乡道蜿蜒而下,一路上两边的稻田青黄一片,水稻灌浆了,饱满的垂着,向日葵花已经开败,斑鸠叫着从矮树间飞过,他开的很慢,车窗开了一点,微风和煦,垂的她的头发都向后飘去,她眯起眼好奇的东张西望,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她都没察觉。
姥姥半个月前摔了一跤,并不严重,邻居送到医院,姥姥没有告诉任何人,最近通过村里人,陈爸才知道这个事。
浩南每年都到乡下来,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