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晚,沈寒凛带他看表演。入场以后,并没有让他在身边坐下,而是直接将他抱到腿上。
阮棠嘴上问着为什么,身体却已经下意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沈寒凛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说他很快就知道了。
阮棠确实很快就知道,这是个尺度颇大的表演。不仅台上演员浓妆艳抹、钢管舞性感又妖娆,台上台下的互动也非常大胆,演员甚至会直接跨坐到前排观众的腿上进行互动。
不巧,他们正好就坐在第一排。
越看,阮棠就将沈寒凛脖子搂得越紧,不知道是怕演员过来撩自己还是怕沈寒凛被撩走。
怪不得沈寒凛要他坐在自己腿上,这是表示有主了的意思。
可尽管这么表示,他们还是没能躲开被撩的宿命,都是花大价钱买了第一排位置的观众,演员一定要他们宾至如归。
于是,一个身高腿长衣着性感的舞蹈演员刚从钢管舞上下来,就直接跳下台,走到阮棠面前。
对方俯下身,笑着说了句泰语。
离得近了,阮棠更加清晰地嗅到对方身上浓烈的香气,苦艾酒糅杂着甜浆果,还有些特色香料,热烈却不呛人,非常有异域风情。
他最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更加听不懂泰语,只不住地往后面安全感的来源靠拢,甚至想立即跳下来躲在沈寒凛身后。
可他没跳成。
男人一把搂住他,抓住他的手,往对方手袖里塞了一沓钞票。
随后沈寒凛说了句什么,对方了然地点点头,直起身子。
也许是他们给得大方,那位演员心花怒放,临走还不忘热情无比给他们比了个飞吻。
之后阮棠才知道,原来那位演员是想邀请阮棠上台一起玩,被沈寒凛回绝了。
这是个15 的表演,基本不做什么,沈寒凛故意买头排门票,就是想看阮棠在窘迫之中拼命依靠自己的样子。
很显然,他成功了。
沈寒凛逗人也有分寸,接下来去的地方,有纯看自然风景的,也有体会当地人文环境的,一段时间之内都没有了会让阮棠窘迫羞赧的节目。
他们手牵着手,一起在澳大利亚看潜水看珊瑚礁;也有参观欧洲各大博物馆,和在威尼斯坐摆渡船。
船夫在船尾撑着,小船在窄小的河道和一座座拱桥中间穿梭。阮棠捧着刚新鲜出炉的窝夫饼嚼了一口,觉得好吃,又再次吹了吹热气,欣喜地把缺了一块的直接递给沈寒凛。沈寒凛也完全不觉得有问题,低头就着阮棠的手咬了一口,帮他把缺口继续吃大。
「好吃。」
午后的阳光斜斜撒进建筑物缝隙,照在彼此脸上,分割出一帧帧斑斓光影,船身晃晃悠悠,一晃就是一下午。
当然也有刺激的极限运动,阮棠在瑞士就试过玩滑翔伞。
沈寒凛不知什么时候考了证,代替教练从身后抱着阮棠,带着他一跃而下。
耳边猎猎风声,阮棠在飞速下坠的过程中,看到了夕阳缓缓沉下地平线的景色。
尽管带了护目镜,阮棠也能感受到炽热如火的橙色穿透眼皮来到视网膜,不由分说地将一切壮丽的风光倾泄在他眼里。
浓烈、艳丽,又霸道。
就像沈寒凛给他的爱。
人的感情会变,爱的形式也会变。
一开始阮棠觉得沈寒凛温柔、然后觉得他体贴,最后是恶劣和霸道。
但阮棠都喜欢,温柔的沈寒凛和恶劣的沈寒凛,他都很喜欢很喜欢。
更刺激的也有,在拉斯维加斯的时候,沈寒凛拉着他进了赌场。
一进到里面,阮棠好像又变成当初刚被捡回来的样子,怯怯的,在沈寒凛兑钱时轻扯他袖子,小小声劝他赌博不好。
「放心,是先生的私房钱。」沈寒凛又笑,却是让阮棠背后一寒的笑。果然,他补充:「而且,不是我赌,是你赌。」
「给你个任务,花光这一千万。」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阮棠瞪大眼看向那堆小小的、贴着数字的圆形筹码。
这、这里的东西,都是以万为单位的吗?
他疯狂摇头,一个劲说不行,却抵不住沈寒凛推着他去。
梭哈、德州扑克等阮棠都不会,只会玩玩买大小、老虎机。
一路上有输有赢,明明捏着一大堆筹码,小气吧啦地只下最小额度的十万,抠着抠着小赚了十来万。
沈寒凛觉得这个样子的阮棠特别可爱,却又心疼。他的糖糖是穷困家庭长大的,不管怎么被宠,骨子里那股一块掰成两块花的抠门劲是去不了的。倒不如说,正是因为阮棠从来不会被各种名牌奢侈品迷花眼的纯真,才让沈寒凛觉得可爱。
这纯真有好有坏,沈寒凛费了好多功夫,养了大半年才养得阮棠能够接受奢侈。
前提是虽然知道它很贵,却不知道具体价格。
现在要阮棠亲手花这么多钱,还是输了就什么都不剩的赌博,根本就是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