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周玉臣的通讯仪响了,正是爱德华王储:“希望我没打搅你的好事。”
“没有。”
“那么到露台来喝酒吧!可以请你的庄先生过来一起。”
“他不是我的。”周玉臣道,“我们刚刚不欢而散。我说了些……嗯,不大好的话。”
“哦,不会吧。”爱德华王储道,“你确定你是去讨心上人欢心的?”
周玉臣已经懒得去纠正他了。
“你说什么了?”
又一阵风拂来,周玉臣不能一直站在门口,便仍旧走下台阶,坐在刚才的石桌旁,把刚才的情景复述了一遍。
“我的老天。”爱德华王储道,“你简直比我还是处男的时候都不如。既然他爱那公主爱得要命,你怎么能说那种话?”
周玉臣道:“……只是一时冲动。”
“啊哈,该把这历史性的一刻记录下来。”爱德华王储道,“以冷静著称的周上将居然‘冲动’了,你打仗的时候那些Jing准的判断去哪儿了?总在人激动的时候泼冷水,现在遭报应了吧?”
“……”
爱德华王储愉悦地看着好友吃瘪,大手一挥:“犯了这种战术错误,你今晚还是不要找人家了。就由我来会会这位庄先生。”说着打个响指,召近侍过来吩咐。
周玉臣道:“你要见他?”
爱德华王储道:“他是庄家的继承人,我本来就想见一见他。”
周玉臣知道这位王储和他好大喜功的父亲不一样,政治方面其实倾向于如今在帝国中呈现弱势的主和派。顿了顿,道:“那么不要和他谈起我,也不要谈起联姻匹配那些事。”
他目光落在方才庄晏站的台阶上,想到什么,又道:“也不要给他酒喝,他酒量似乎很差。”
“这个时候倒体贴起来了。”爱德华王储发现周玉臣在对待那位庄先生的事情时,有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笨拙,以及自欺欺人。
明明在意却不承认,想要表达关心和善意,结果把人气走了。
周玉臣出现这种状态,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啊。想当初他年少在宫廷当侍卫官的时候,爱德华王储可是亲眼见证他怎样拒绝爱慕者的,干脆利落,冷面无情。
他从那时候就表现得像一台Jing密的仪器,任何事都做到完美,同时又兼具人类在危机时刻的爆发力,强得有些可怕了。没想到还会有如此笨拙的时候。爱德华王储心想,事情会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他必须见见那个庄晏。
舞池旁,庄晗和他的女伴跳完又一支舞,说说笑笑地走去大厅一侧休息,就看到自家堂弟正端着一张凶神恶煞……夸张了,是布满寒霜的脸走过,忙道:“阿晏!”
庄晏停步,转头看过来。
庄晗走过去道:“你这是从哪里来?”他身边娇小玲珑的女伴微笑着朝庄晏行了个礼,庄晏只得也还礼。
庄晗道:“方才周上将在寻你。”
“我已经见过他了。”
“那你们……”庄晗从庄晏的脸色看出这次见面仍旧是不大愉快,也就不多问了,正要在说话,忽然一名高级宫廷侍官走来,朝庄晏行礼道:“庄先生,王储殿下有请。”
庄晏整理了表情,顿了顿道:“王储殿下?”
“是的。”
两兄弟对视一眼,庄晏点头道:“我的荣幸,请大人带路。”
侍官带领庄晏穿过人群,来到大殿一侧的露台,门掩上,人声和乐声便都远去,露台上除了两名侍官,便只有一个坐在圆桌旁的男人,这人便是老皇帝的长子,帝国王储爱德华·伯尼·巴托洛梅·温莎。
“星辰庇佑您,殿下。”庄晏行礼道。
“快请坐,庄先生。”爱德华王储靠坐在座椅上笑道,语气是恰如其分的亲切。
他抬手示意,庄晏在他对面坐下,正好是先前周玉臣坐过的位子。
爱德华王储看着他笑道:“久仰了,庄先生。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他让侍官上前倒酒。
“是从新闻上听到的吧?”庄晏道,抬手示意,“谢谢,我不喝酒,沾酒就醉。”
“不不不,你的家乡海棠星系可是现存的两个人类抵抗异兽的初期据点之一。对于你父亲、祖父他们的事迹,我早就听说过了。”爱德华王储抬手示意侍官把酒拿走,咕哝一句:“还真的不沾酒啊……”
“殿下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说。”爱德华王储微笑道,“我非常仰慕你祖先们的故事。”
“这真是出乎在下意料。”庄晏道,“现在帝国人对打败异兽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大家更想征服同类。”
“那只是一种立场。”爱德华王储道,“经过舆论的引导,让民众慢慢习惯了一种观点,但只要有心,我们的民众也可以被引导走向另一种观点,即便是现在,也有许多明智之士不被舆论蒙蔽,向政府提出了疑问。”
庄晏心中一动,看向爱德华王储,这位帝国王储已经三十三岁了,正当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