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臣脚步一顿。雪豹跟着这两人停下来,它有点苦恼,因为找不到那只量子兽。
男人说话还是醉汉的囫囵拖沓,气息打在周玉臣的耳廓上,带着一点nai油味的酒香漫过来,是女人爱喝的百利甜。
“我第一次看见的海lun娜的时候。她穿宝蓝色的礼服,靠在窗边,手里拿一只刚开的郁金香,窗外的阳光灿烂极了,有人喊了一声,她就回过头来……”
微风拂过,把远远的大厅里正演奏的一支又甜又苦的萨克斯小调送过来。
“从那一刻起,我就确定,我想要她做我的妻子。”
宿舍的虹膜认证花了一点时间,周玉臣把那盒马卡龙放在客厅的桌上,人背进屋子里,放在卧室的床上。
雪豹看看桌底,跳上柜台,客厅找找,又跟到卧室里。
周玉臣道:“不用找了。”
雪豹瞥他一眼,你人就在眼前,当然不能明白我看不到兽的心情,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周玉臣摊手道:“也许还没成形?”
Jing神壁垒已经这么稳固了,怎么可能量子兽还没成形?
“也许是不想见你。”
不想见我也是因为你!
雪豹撺掇着周玉臣帮庄晏醒酒,让他把量子兽放出来。周玉臣当然不会如它的意,他和庄晏的和平共处也就仅限于庄晏睡着了,要是醒过酒来,不知又闹成什么样子。
雪豹找了一圈,连对面凯文的卧室都没放过,也没找到,只好跳到窗台上,忧郁地望着月亮。
周玉臣环顾这间卧室,单身教授的居所简单干净,靠窗一张书桌,旁边一个画架,蒙着画布,周玉臣揭开画布,架上一幅未完的画,借着清朗的月光,能看得出来是一个女人倚在窗边的身影。
书桌上也是被镇纸压着的信笺,钢笔字,写了开头“亲爱的海lun娜”之后就是空白了。
周玉臣看到废纸篓里有几个废纸团,手指动了动,抬头便对上雪豹促狭的目光,仿佛在说:想捡起来看就捡,我不会笑话你的。
你找到那量子兽了?
一人一兽正在通过意识通感互相挖苦,忽然外间传来轻微的响动。
虽然声响很轻微,但对于哨兵和他的量子兽来说已经足够引起注意,雪豹率先发挥豹类的敏捷,从窗台跃进了客厅。周玉臣紧随其后。
客厅里还是一片寂静,周玉臣目光一扫桌面,走过去,他放在桌上的一盒马卡龙不见了。
客厅的地板被月光照得霜雪一般,对着宿舍楼后面的窗户半开着,他们刚回来时这里的窗户可都是紧闭的。
是那只量子兽?周玉臣看向雪豹。雪豹懊恼地呜噜一声,跳上半开的窗户追了出去。
周玉臣不禁好笑,觉得是时候该走了,但听到卧室里一阵响动,庄晏说起了醉话,步子顿了顿,又转身进了卧室,见庄晏正扒在床边翻身,这一翻肯定要成个倒栽葫芦,连忙过去把人按住。
庄晏翻身不成很不乐意,皱起了眉头,周玉臣把他按住重新翻过去,虽然有室内调温系统,但还是替他重新盖好被子。在床边坐了下来,又看了眼那废纸篓,没有伸手去捞。
庄晏这时候又含糊说了几句话,周玉臣仍旧没听出来是什么,他看着庄晏的脸庞,在月光之下显得白皙平静,眉头微微蹙着,像个有点苦恼的小孩子。
睡着了看起来倒是比醒的时候好相处得多。
他伸出手指,轻勾了勾庄晏的眼睫。
这时雪豹垂头丧气地叼着个空盒子跳上卧室的窗台,很明显它一无所获。周玉臣收回手,起身道:“该回去了。”
雪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这间屋子,随周玉臣离开了。
庄晏这一觉,前半段睡得很香,后半段忽然做起了梦,梦见房间里的衣架倒下来了,压在他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恍然间衣架变成秤砣,他怎么推都推不开,然后秤砣居然长脚了!一个劲扒拉着他胸口,他一下子惊醒过来。
他大口喘着气,已经是早上,满室晨光,房间里静谧一片,衣架好端端立在那里。
庄晏坐起身来,按住太阳xue,宿醉肯定难受——虽然他只喝了一口。他慢慢回忆醉酒的经过……秦松!
庄晏摸摸自己的喉结,没有痕迹,看来那个混账没有得逞。
这时房门敲了敲,庄晏沙哑着嗓子应了一声,门外传来凯文小心翼翼的声音:“教授,我替您打了早饭,要送进来吗?”
“进来吧。”
庄晏随手取了一件衣服披上,只见凯文推开门端着早餐走进来,脸色很疲惫,肩膀上的松貂也和他一样,蔫头耷脑的。
简易餐桌在床上架好,庄晏漱过口,凯文把早饭放上去,庄晏蹙眉看着他道:“你怎么了?”
凯文摇摇头,低头道:“没什么,教授。”
庄晏烦躁地揉揉太阳xue道:“你最好如实回答,我可不是在关心你。”
凯文两手握在一起,踌躇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