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扬点头,淡淡道:“多谢院长关心。”
忽然冷场,我速补一句:“来找老君吗?”
他盯着我,摇头道:“找院长的。”
“那……进去聊罢。”我摆邀请手势,他又摇头道:“既然偶遇,就不麻烦了,在这说也一样。其实楚某今日来是想知道,院长可还对曦曦有感情?”
这问题来得真突然,肯定是魔界那几个对他胡言乱语。我严肃盯着他,目光坚定道:“不管你打哪听来的,但我踏入的是修道院,坐上这个职位,总不能为情抛弃天下苍生,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干涉你的家务事。”
他明显松口气,既而略尴尬道:“不瞒院长,那人曾说,院长和曦曦前世有缘,今生有再续的可能。但既然院长已经明确否认,楚某也没必要再追问,叨扰了,告辞。”
四周冷清了,春季本该配鸟语,现如今还不见鸟影,真是莫名其妙。我愣半晌,盯着楚扬远去的背影,傻笑了。已分不清这场相遇是冥冥中安排,还是魔罗动手脚,但清楚知道,前世已清,今生说白了,与我何干?
春风吹响竹林,仿佛集体沙吼,不知是赶我还是楚扬。没心情下山,转到后山,众弟子日常晨练,当真热闹,就我独自。身后传足声,回首望去,二、三师姐和大师兄一如既往齐出没,倒成了修道院的经典,可惜郇秀瑶和卢瑾轩不在,不晓他俩过得如何了。
他仨笑颜迎我,真羡慕他们还能笑得那么纯真灿烂。大师兄先凑近我,如往勾肩搭背,但这次却朝我眉心摁上两指道:“别老蹙眉,财神爷都赶跑了!”
我已不知何时蹙眉,这种淡淡忧伤本不该出现,二师姐接着道:“对呀!跟历尽沧桑似的,才几岁人啊!还有,别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总会有转机的,邪不胜正嘛……”
大师兄续提拉我眉心,视线略被遮挡,但还能透过指尖细缝看见三师姐凑来道:“这年头,谁没烦恼?我们都是凡人,既然有缘进入修道院,就好好修炼,有领悟不到的事就找老君开导,何况还有那么多导师,独自默默承受不是办法呀……”
我捉住大师兄在我眉心晃来摇去的指尖,轻轻舍弃,淡淡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突如其来的忧伤和他们的关心,有点好奇今儿是什么日子。方才与楚扬见过,那些话都牵涉到前世,何况那几世的记忆还算清晰,若说没有沧桑感是骗人的。
“真有事啊?”大师兄略惊讶盯着,我这才领悟他们是在套话,唯淡定摇头道:“你们光看我的神色就随意做出判断,这可不好玩。怎不想想我其实饿了?”
他仨顿住,相觑半晌就笑了,突然就终止这话题,相约到食堂悠闲一顿。膳后下山探望卢师弟和郇师妹,小两口过的悠闲,未有子嗣,三师姐问为何,郇师妹就哀叹道:“魔罗乱世,不能让孩子在这时候出生陪我们受苦受难,这是身为父母该做的。”
思想倒是成熟不少,但视着他们的小窝,让我想起之前和故人搭建的秘密基地,自玉兔哥哥和白狐姐姐出事后,再也没去过。此时,心里难免惦记着,说不定此刻去了,会遇见灵牛兄和玉兔哥哥。
我立身,大伙盯着,说笑声消失。虽然难敌他们目光,但总得找个适当接口。顿半晌,严肃道:“魔罗非杀不可,我想尽快和老君商量对策,你们先聊,改日再叙。”
我抱拳,既而匆匆离去,身后三师姐和大师兄齐唤了数声,但我没回头,隐约闻郇师妹淡定叹息道:“院长师兄真不容易,该不会提起魔罗他都蹙眉罢?”
蹙眉?
我边行边抚眉心,真的又是不知不觉。不知怎的,每当我蹙眉就比别人更显哀愁,看似柔情好接近,说起话来却是粗糙的重音,难怪一开始化人躯时连衣服都不搭,因为主人早知道我什么都不配,干脆随意挑件颜色也不费脑筋。
如今衣裳仙般飘逸,我不过莽夫,想来也是不配,不过为任务而伪装,兴许侠气武装更适合我。来到秘密基地,真的遇见他俩,灵牛兄见我这身“仙装”,忍不住打量一番,惊讶又赞叹半晌,回视我的样子,自言自语在我四周转:“配是配,但看不惯……”
虽是意料之外回应,但此时前来不为评价穿着。玉兔哥哥的气色好多了,我松口气道:“抱歉,这些天事太多,没去广寒宫看望你。”
玉兔哥哥饮口茶,心平气和道:“没关系的,我听灵牛兄说了,你也伤得不轻。”
这个“也”字表明他已经知道白狐姐姐的事,那日的自责再次涌出,灵牛兄轻拍我肩膀道:“不是你的错,是长老太过分!今后见他,必定杀个片甲不留!”
玉兔哥哥忽叹息道:“青丘在气头上,气自己没能看好白狐妹,听说二殿下看在白大姐面子上愿意施救,但大姐却拒绝了,兴许碍于旧情和面子。”
“旧情?”我回忆一阵道:“白大姐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玉兔哥哥摇头道:“之前二殿下喝得醉醺醺在三殿下寝宫说的那些都是表面真相,所谓的她和他,其实是小两口吵架后,白大姐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