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闻野到哪一步了?”陶灼第两千八百次回忆楼道之吻,问安逸,“亲过了没?”
安逸正一脸无聊的在餐盘里挑挑拣拣,听陶灼这么说,两根筷子差点儿夹了个劈叉。
“你最近是怎么了?”安逸脸有点儿红,转移话题反问,“马上盛夏了都,你的春天反射弧这么长呢?”
“哎,我也不知道,”陶灼也挺苦闷,皱着眉毛用筷子戳米,“就那天跟厉岁寒聊了点儿他和黎洋以后,我就老想知道他俩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儿。”
陶灼总觉得厉岁寒跟别人不一样,具体哪儿不一样也说不上来,就觉得他连看人的眼神儿都特殊,他一被厉岁寒盯着看,就特想表现点儿什么,跟个孔雀似的,马上就得开屏,把自己优秀的东西全抖搂一遍才过瘾。
就像那次关公面前滑铁卢的画画本。
而他越来越能明白安逸之前说过的那段话了——基佬看男生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会带着笑。
“一天厉岁寒厉岁寒,”安逸突然凑近过来,意味深长地观察着陶灼,问:“你是不是成天跟我们混一块儿,自己把自己掰弯了?看上厉岁寒了?”
陶灼还沉浸在那套基佬目光理论里,思路已经不知道歪到哪儿了,几乎是同时开口说:“他会不会喜欢我?”
“喜欢”两个字吐得又快又模糊,好像说话的人自己也明白特不要脸。
“……不是,”安逸的表情简直不忍直视,他对着忧心忡忡的陶灼欲言又止了半天,“虽说你是个直男,但这话说得也未免太直男了吧!”
第21章
陶灼也就嘴上那么说说, 没有真的往深了想。
男生之间可以随意开玩笑,什么话题张嘴就能扯,他还像模像样的跟安逸分析了半天, 说你看, 厉岁寒哪哪儿都好,也不跟你吵, 你别跟闻野腻歪了,去追厉岁寒吧!
安逸说追你大爷,自己追吧,你就是单身单到红眼了。
陶灼依然没当回事, 笑着跟安逸嘻嘻哈哈。
对于当时的陶灼而言, “跟同性恋当朋友”和“当个同性恋”, 还是有天差地别的。
只当朋友什么都好说, 可涉及到感情层面, 他还是只能当个看客, 看看“别人”的感情, 或看热闹或唏嘘。
一旦往自己身上套, 想象自己跟个男的坠入爱河, 这这那那的,他就浑身毛燥燥的别扭, 感到一种隐约的罪恶。
只是这“罪恶”里又有着不好描述的“痒”。
那一阵子, 每当陶灼在夜深人静看点儿小视频小网页, 厉岁寒的影子总会不知不觉冒出来,取代他正在进行的一切幻想。
陶灼发现自己对厉岁寒的记忆都是画面式的, 视觉中心定格在印象最深刻的某一帧, 比如厉岁寒回想黎洋时懒洋洋扯起的嘴角,还有他在楼道里亲吻黎洋时, 捉在黎洋后脖子上的手。
这是截然不同的两幅画面,前者温柔,后者则带有一些强势,可只要将这两种厉岁寒重叠在一起,就会结合出一种对陶灼而言奇妙的反应。
陶灼抬手摸摸自己的后脖子,抿了抿嘴。
他好像确实需要去谈场恋爱试试了。
这念头刚在半夜起个苗头,考试周轰隆隆过去,暑假来临了。
艺术院校的假期长得令人发指,掐头去尾都有足足两个月。陶灼考完试东西都不用收就能回家,在以前高中班群里贱不嗖的炫耀:哈哈哈哈对啊,就放假了,太无聊啦!
-几号聚会啊?我都有空
-九月多才开学,太晚了无语
-齐涯正考试呢吧,他得十来号才能回来,你们比他还晚吧?
……
最后,“无处可陶”被班长禁言了30分钟。
齐涯学校放假比陶灼晚,他俩本来商量要不然陶灼放了假直接过去找他,等齐涯考完试,俩人再一块儿回槿市。
结果临到了真放假的时候,天热起来了,陶灼就懒得动了。
况且现在过去的话齐涯室友还没走,他得去住酒店,那齐涯肯定得出来陪他一块儿,住个一星期左右,东西又得堆不老少。
他俩铁了那么多年了,也不是十年八年没见过面,实在犯不上折腾这一通。
“好,你就没良心吧陶灼,”齐涯对于陶灼的爽约表示强烈谴责,“亏我还想着大包小包给你带吃的。”
“你学校附近的东西我吃一圈了,”陶灼无所谓,笑嘻嘻的哄他,“等你回来我请你吃,我们学校后面新开一家烤rou店,有一道‘二师兄’,跟演电视似的,直接‘哐——’上一整盆给你吃。”
“还‘哐——’”齐涯学他的语气,笑了半天,“朕不日回銮,爱妃等着接驾吧。”
“有病。”陶灼跟他一块儿乐。
齐涯回来那天陶灼去动车站接他,天太热了,他很贴心地买了两杯柠檬炸弹,像捧着两个桶,戴着棒球帽趴在出站口栏杆上接驾。
动车进站,大批人流从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