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挽还在追问:“你真的明天就走吗?”
没待苏简安回答,我就忽然站起了身,像根木头一样僵立在原地,单挽也跟着站了起来。
苏简安把茶递给我,我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忽然打开了他的手,滚烫的茶全都泼在他的手臂上,瞬间烫红了一片。但苏简安一声都没吭,只看着我,像是之前我无数次胡闹,他都这样看着我,温和又无奈。
“戒指都买好了,什么都安排好了,那为什么今天晚上不求婚?”
“你不喜欢我。”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我接下来所有质问的话给堵死了。
我冷笑了一声,脑子里为数不多的名为理智的弦,瞬间断了个干净。我冲到上锁的画室门口,连钥匙都来不及拿,只拿脚不停地踹门,脚趾头磕到了,浑身都痛得在哆嗦,我也没停,换了另一只脚继续踹。
单挽上来拦住我,见劝不住我发疯,只好自己踹门,抢先把门踹开了。
我把灯啪地一声打开,粗鲁狂躁的动作,却在揭开角落那幅画的幕布时变得温柔至极。
单挽好奇地看着我,苏简安也站在门口。
幕布慢慢拉开。
先是颜色绚烂的花丛,用色温暖到极致,单挽的眼神里出现了惊艳的情绪:“画得真……”
花丛里的人影也慢慢显露出来,露出了雅致温柔的眉眼。
单挽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盯着苏简安,惨淡地笑了一声:“这副画的名字叫《朝圣》,朝圣是什么意思,你懂吗?”
苏简安扶着门框,唇瓣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我继续道:“苏简安,我曾经多爱你,那种感觉以后再也不可能有了。谁都可以说我不喜欢他,只有你不可以。”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疼。
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家不知名的酒店房间里,衣服被换过了,浑身酸痛,尤其是身后某处,有种让人耻于提及的异样感。
我狐疑地环顾了一圈,但是没有人在。
回忆了很久,我才把昨天的事情都想起来。
《朝圣》送出去之后,苏简安好像抓着我的手跟我说了很多,我一句都没听、也一句都没记住,如果不是他拦得及时,我估计会当场就把画撕了。我昨晚的状态实在太不对劲了,不止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更多的大概是心如死灰,所以才那么豁得出去。
直到我闹得Jing疲力尽,才瘫坐在地上,默不作声地哭。
苏简安半跪在我面前,捧着我的脸,刚想吻下去,就被单挽扯开了。
单挽的脸色很难看,死死盯着我们两个,眼神像是在看一对jian夫yIn妇。
“挽挽,我有话要和他说,你先离开好吗?”苏简安的眼睛里满是急切,他虽在和单挽说话,视线却不舍得离开我的脸。
我垂着眼睛,躲避苏简安的视线:“苏简安,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的眼神有些震动:“你,你叫我什么?”
好像除了刚认识那会儿,我基本没叫过他的全名,即使再生气,也不舍得跟他有半点的疏离。
“难道你不叫苏简安吗?”
“希希,不要和我这么生分。我……”
“好聚好散吧。”我用手指攀着旁边的桌子想要站起来,因为酒醉之后没有力气,试了好多次都没能起身,单挽这才上前扶着我。“画也送出去了,本来打算留着当我们订婚礼物的,没想到当了分手礼物。不过对你来说,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苏简安的脸色变得灰败起来。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到酒店的,倒是全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有人脱我衣服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苏简安,嘟囔着叫了几遍他的名字。那个人就停了动作,声音很轻地问我:“你就这么喜欢苏简安吗?”
我努力睁了睁眼睛,不过没开灯,屋里漆黑一片,实在看不清压在我身上的人是谁。
“之前连给我当模特都不情不愿,我要看你的画,你说你已经封笔了,想进你的画室,你就把画室给锁了。我当时还奇怪,为什么要把它锁起来,原来里面有秘密,是吗?当时我们在交往,你怕我看到那副画会吃醋对不对?”
我脑子里一片混沌,下意识摇了摇头,觉得不对,又点了点头。
嘴唇忽然被咬了一下。
身上那个人就带着哭腔说:“对,我就是吃醋了。什么朝圣啊,苏简安就那么好吗?他不过是早遇见你几年而已,如果当初我没出国就好了,如果,如果先遇见你的是我,我肯定不会让苏简安有机会。”
我终于明白了,这个人不是苏简安,那他是谁?
脸颊忽然被一滴温热的ye体打shi了,我侧了侧头,ye体就一路滑到了唇角,浸在唇齿间,有股咸涩的味道。
是个爱哭鬼。
“挽挽……”
“别跟他复合好不好?”他的声音软了下来:“既然我跟你分手,你不肯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