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连战了十余人,所用武器是一把碧玉流光刺,挥动之间绿影浮动,看似轻盈纤巧,没有杀伐之戾气,却是连连破除对手守御,无往而不利。此人一骑绝尘,如无意外,想必就是今日胜出之人了。
张允默默注视台上,看着那把碧玉流光刺,微微拧眉,此物让他略有熟悉之感,不知是在哪里见过?
突然,他心中一动,而后豁然开朗,不但是此物叫他熟悉,这身穿白衣的青年俊才其实也应该和他有一段缘分。这青年名为顾梦之,依照《花下风流债》中所写,此人出身顾氏,是顾姬的堂弟,在门中大比之中夺魁而升为他的副手,平时听他调度,后来成为了张允的心腹,张允欲夺权时,不少计划也是因为有他相助,才得以顺利施行。
然而成也此人败也此人,顾梦之表面上相助张允,实则做的是两头买卖,他心中一直在衡量张允和阮言钧两人的实力,当他觉得张允此事难成,便毫不留恋地将一些蛛丝马迹透露给阮言钧,既卖了人情表了忠心,又没有将自家牵涉进去,最后张允事迹败露身死魂消,他却还悠哉游哉的,虽然没有向上晋升的机会,但日子也算清闲自在,顾氏一族也因此长保吉祥富贵。
张允暗啧了声,虽然这些事还没发生,十有八九也不会发生了,但他仍然觉得心情微妙,一时不知道该用何眼光看待此人。
阮言钧似乎察觉到他微妙的情绪变化,适时问道:“贤弟心中有事?”
张允不好敷衍,道:“确实想起一些事情。”
阮言钧微微一笑:“哦?不知是什么样的事情?”
张允亦笑道:“看到门中新秀层出,有些感慨罢了。”
阮言钧道:“我当日也是这般看你与人比斗,如今你已是我座下护法,时移世易,未来玄妙,机缘难测,的确是叫人慨叹。”
张允道:“正是。因此,愚弟难免有些危机之感,怕是稍一懈怠,就让后辈赶超在前了。”
阮言钧笑着摇头,道:“有上进心是好,但除了增进功行,有些事情,贤弟也该留意了。”
张允不解:“哦?请大哥指教。”
阮言钧道:“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纪,可有符合心意之人?”
张允登时一愣,想不到他都穿越了,竟然还会被人催问这码事。
张允如实答道:“并无意中之人。”
阮言钧抬起下巴,指向比武台上,道:“你看这位顾氏弟子如何?”
张允惊愕不已,他以为阮言钧是要给他介绍萌妹,没想到阮言钧竟然照顾了他的性取向,要给他介绍的根本就不是萌妹,而是活生生的男人啊!
阮言钧道:“你若对他有意,我便去帮你说媒,顾氏为了和我攀结姻亲,不惜将家主嫡女送来给我做妾室,我若开这个口,他们定是会同意的。”
张允喉咙干涩,艰难回拒道:“谢过大哥好意,但小弟以为,此事需要两情相悦,这位顾氏弟子固然是惊才绝艳,却不是我看得上就能迫其就范,也要人家有意才行。”
阮言钧赞赏地点了点头:“好,他若胜出,我便将他指给你做副手,让你们自去相处,这样可好?”
张允艰难答应:“……好。”
张允内心默默祈祷,衷心希望这个顾梦之不要胜出,不要胜出。倒不是他故意诅咒对方落败,只是实在不想要这人做他的副手,毕竟他可是看过剧本的,就算他和书里的张允并不是同一个人,也很难做到毫不介怀,别说和对方培养感情了,就连单纯做同事,心里都不免要多一份提防。他不好意思拒绝阮言钧,只好寄希望于老天开眼。
但是老天总是不会开眼的,不如说老天就喜欢耍人玩,你越害怕的事,往往发生得越快。顾梦之还是胜出了,打败了最后一个挑战者,临风站在高台上,英姿飒爽,衣袂飘飘,先是朝观武台这边行了一礼,又朝台下诸人抱拳一笑。此人姿容如玉,又是风度极佳,这一笑和煦似轻风,引得一些女弟子出声赞叹,为其欢呼助势。
张允却是十分紧张,手心里沁出丝丝冷汗来。顾梦之凌然飘下比武台,来到他二人处,单膝跪在近前,恭敬叫道:“堂主。张护法。”
阮言钧虚虚抬手,对他道:“起来。”
顾梦之依言站起身来。
阮言钧细细将他打量一番,又回头对张允笑道:“此人不差。”
张允碍于他的面子,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阮言钧对顾梦之道:“此番大比,你能拔得头筹,除却一般赏赐之外,还应予你一份职务,我叫你做张护法的副手,你可愿意?”
顾梦之拱了拱手,并无推却之意,欣然道:“弟子愿意,谢过堂主。”
张允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对顾梦之道:“既然这样,以后你我就是共事的关系了,也不必和我客气,一起为堂主效力就是。”
顾梦之拱手道:“是,弟子谨遵张护法教诲。”
张允突然得了一个副手,生活上并没发生太大变化,原本护法的事情也不多,主要的职责便是保护阮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