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来求见。
蒋玉忠不喜安娴歌,萧祁桉便挥退了安娴歌,叫她去后头待着,单独见他。
蒋玉忠是来汇报北战王府的动静的。
如今安庆帝已经是板上鱼rou,三皇子和舒家一个不剩。他唯一的威胁,便只有萧止戈了。
萧止戈虽人去了西边,但在雁州的势力却不可小觑,萧祁桉如今不敢再轻敌,势必要赶在他得知消息反扑时,拿住他的软肋。他原本还有些没底,担心萧止戈弃了王妃儿女也要与他对上,还是安娴歌特意告诉他——安长卿是北战王的心尖尖上的人。只要捉住安长卿,北战王必定会投鼠忌器。
萧祁桉不太信,他知道萧止戈是喜爱这王妃的,但若是江山与美人选一个,他以己度人,觉得萧止戈多半会选江山。
但是安娴歌却笃定地同他说:北战王一定会选安长卿。
她说话时神色怨毒却又十分肯定,萧祁桉忽然觉得这女人的直觉或许是对的。便命蒋玉忠带人包围了北战王府,势必要生擒安长卿与萧止戈一双儿女。
蒋玉忠回禀说北战王府这些日子无人进出,内里防备森严,或许早有准备。
萧祁桉懒洋洋地靠在软塌上,不以为意道:“那就强攻,其他人不论生死,北战王妃务必要生擒。”
蒋玉忠领了命,便下去布置。他走之后,安娴歌从后头出来,跪在他脚边柔声道:“若是生擒了安长卿,陛下可能将人交给妾处置?妾从前在相府,可受了不少委屈呢。”
“倒也不是不可以。”萧祁桉神色奇异,见她展颜,顿了一顿才邪笑道:“等朕先处置过了,再送给爱妃不迟。”
安娴歌笑容一僵,转瞬又毫无破绽地笑起来:“谢陛下恩典。”
***
蒋玉忠领命后没有一刻耽搁,当晚加派了人手,将北战王府团团围住。
街巷之中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蒋玉忠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拿一卷明黄圣旨宣读,一条条都是北战王之罪行,读完后振臂一呼:“罪臣安氏,还不开门伏罪?若是再负隅顽抗,就莫怪刀枪无眼了。”
王府内院之中,四百雁州Jing锐披坚执锐,分散守住各处突破口。又有一百Jing锐拿着最新研制的火铳,埋伏在树冠屋顶Yin暗之处。
安长卿一袭黑色劲装,长发利落束起,护卫统领带人跟随他左右。
蒋玉忠的喊话从门外传来,他不屑嗤笑一声,高声道:“北战王戎马十年,逐北狄,平民乱。以血rou之躯守大邺疆土,赤诚之心,皇天可鉴!他何罪之有?我又何罪之有?”
“尔等乱臣贼子沐猴而冠,陷害忠良颠倒黑白,也该问问北战王府答不答应!”
他话音方落,就听府中将士以枪杵地,震声齐喝:“不答应!”
气势雄浑,震慑四方。
外头蒋玉忠神色微怒:“困兽之勇!杀进去!”
他身后两千禁卫军又齐喝一声,分成数支队伍,从四面包抄过去。
外头火光晃动,不多时,大门就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响,只是大门却岿然不动——王府大门重新加固过,一时半会儿并撞不开。
显然蒋玉忠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又做了个手势,便有禁卫军推来梯子,意欲越墙杀进来。然而府中将士虽少,却都是Jing锐。与北狄人不知厮杀过多少回。比起养尊处优的禁卫军来,反应更迅捷,回击也更残酷。
墙内亦架起高台,府中将士以长枪回击,不远处的屋顶上更有埋伏的弓箭手辅助,来一个杀一个。
墙内墙外厮杀声不绝于耳,不过片刻,空气中就弥漫起浓烈的血腥气。
护卫统领担心安长卿在外头受伤,一直劝说他躲去暗室之中。安长卿却摇头拒绝了。如今萧止戈未归,他就是王府的主心骨。他不在,这些将士难免士气不足。
拒绝了统领的好意,安长卿摸了摸袖中匕首,又去拿了一支火铳,就在敞开的花厅主位坐着。那支火铳就放在他手边,他敛容道:“统领不必分神顾着我,我亦学过使用火铳,熟练度并不比这些将士差。若是他们攻进来,我便是躲在暗室也无用。不若与诸将士并肩而战,说不得也能试试这火铳威力。”
统领见他神色间并无畏惧,心中越发动容,屈膝抱拳行了一礼,便转身去巡视府中布防,以免有疏漏处让敌人杀了进来。
安长卿凛然坐镇厅中,听着兵戈声不断,从午夜响到天色微明时分。王府大门经历一夜撞击,仍然牢固。
王府墙院内尸体堆积,安长卿一眼扫过,大部分都是禁卫军装束。他看着外头的天色,心里数着:第一天。
只要再撑过两天便好。
蒋玉忠带来两千禁卫军,一夜过去,折损近五百人,却连王府大门都没能撞开。养尊处优的禁卫军头一回对上悍勇的雁州军,心惊胆寒之余,顿时士气大跌。
王府外围的青石板已经被鲜血染得暗红,剩余的禁卫军垂头丧气,已然没了昨日的士气。
蒋玉忠心中懊恼,本以为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