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别过脸去,咳了两声。
“哎老傅,”路英泽低声笑了两声,装作无事发生一样抬了抬眼镜,说,“你跟小霸同学昨天在一起?”
“嗯。”
“进展如何?”
“没进展。”傅祁焉幽怨地说,看着邬南的方向多了一点怨怼。
邬南浑身一颤,文弱地靠向苏知野,小声道:“野子,刚刚草草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我不跟你说话了。”
他把苏知野身上的外套拿了下来,“我要跟你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给你校服盖腿了。”
嗯嗯嗯?苏知野:“你说啥?什么有点不对劲?”
邬南捂住嘴巴,一个字也不肯说——他不能再得罪草草了,草草想鲨了他。
苏知野管不了那么多,又要往邬南身上靠,他重伤未愈,现在有些晕乎乎的,非常需要儿子当靠枕!
然后自己的手突然被人一握,某人手心的热度传了过来。
傅祁焉拉着他的手,将苏知野从邬南那边拉了回来,投诉道:“没个正行。”
“??”
果然是这样,草草生气了,邬南恐慌极了。
苏知野觉得莫名其妙,“你干嘛啊老傅头?”
傅祁焉没理他,看向四周,“数学老师家里有事请假了,这节课改成自习。”
苏知野满头星星地松开他的手,“儿子,你又要吃药啦?”
傅祁焉转向他,突然说:“你只能有一个儿子,自己选吧。”
要他还是要邬南,只能有一个。
苏知野恍然大悟,孩子这是吃醋了?
他假装忧郁地看着傅祁焉,“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儿子叫做好儿子,一个儿子叫做傅比。哎,手心手背都是rou,一言不合就闹矛盾,当爸爸真烦恼。”
傅祁焉真想帮苏知野洗嘴巴。
傅祁焉垂眼道:“那你以后不许喊我儿子,反正我也没承认你的爸爸地位。”
苏知野被傅祁焉釜底抽薪,顿时不干了,“哪有你这样不认老子的?”
傅祁焉陪着他闹,“计划生育,只能有一个。”
苏知野完全舍不下邬南,又巴着傅祁焉爸爸的头衔,只能不忿道:“那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好朋友了,挂名我的儿子。”
傅祁焉听到前面那句嘴角勾起,听到后面不由一僵。
这人存心跟儿子过不去了。
上课铃声一响苏知野就开始做卷子。下一周就是月考了,他必须比傅祁焉强,必须全方位碾压才行。这关乎爸爸的脸面,不容有失。
傅祁焉却很闲,非常闲。
他时不时就看向他隔壁,撑着脸,就这样看着苏知野奋笔疾书。
察觉到旁边若有若无的视线,苏知野扭过头看着他,“老傅,你来大姨夫了?”
傅祁焉瞅着有点不对劲,多半是那几天到了。
担心过度用手不利于他伤口愈合,傅祁焉说:“别写了。”
“为啥啊?”
“你的手没好。”
“好了啊。”不那么疼了。
傅祁焉依旧看着他,而后垂下眼。
苏知野挠了挠脸,很诚心地:“老傅,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想法,“你都叹三声了。”
傅祁焉轻笑,摇头。
“为情所困?”苏知野大胆猜测。反正男人也就这两样能烦恼了,不像女孩子选家饭店能苦恼上一天,老傅头又不可能因为没钱。
傅祁焉看着他的眼睛,沉默良久之后说:“对。”
还真是这样。苏知野拖着下巴,看着天花板,“你还没追到你喜欢的那个人呢?”
苏知野记得傅祁焉暗恋一个人。
傅祁焉内心动荡,张了张嘴,“对。”
“很烦吧?”苏知野说。他也不是没追过女孩子,追人真的很考验毅力和耐心,有时候真的挺烦躁的。
喜欢这种东西,就跟驴子拉磨磨豆浆一样。
“没有很烦,”傅祁焉还是盯着他,“只是现在有些郁闷。”
在苏知野眼里,他跟邬南好像没什么分别,甚至跟邬南还更亲近些。
“追女孩就是这样的啦,我们男生天生就要承担多一些。”苏知野说着,真情实感上了,“我当年追你妈的时候,也是痛并快乐着。都一个学期咯,还是没结果。”
“噗嗤——”傅祁焉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婉拒他之后向自己表白的omega。
苏知野伸出手摸了摸傅祁焉的头。傅祁焉的发色是纯黑的,他以为会很硬,实际上比他想象中要柔软。
他笑嘻嘻地说:“乖崽,追人要加油,拿出点毅力来啊。”
而傅祁焉看着他笑眯眯的眼,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你这么帅,她会答应的。”
傅祁焉心尖一暖,用手按了按苏知野脸。
这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