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涉嫌谋反……”
人群像是炸开了锅。
“谋反?!这又是怎么说?”男爵看似在责骂士兵长,其实是在针对特兰德。
士兵长没有听懂男爵话里的意思,低着头不敢多嘴。
伊戈一听就笑了:“大狮子,你怎么又又又涉嫌谋反了?”
特兰德神色冰冷。他不紧不慢地从御座上走下,来到跪着士兵长面前,说:“那请你看看,通缉犯是不是长成这样?”
士兵长本来低着头,看到一双军靴来到自己面前,不由地抬起头——可是当看到男人的脸,士兵长却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画像上的通缉犯竟然就在眼前,不仅穿着帝国的军礼服,手上还戴着权戒。
翠绿色的眼瞳倒映着士兵长惊恐的神情,好像某种灼热的尺度。
“啊……您是……”士兵长舌头打结。
“晚上好。”
特兰德颔首致意,然后和颜悦色地继续说:“当时在地道里,我对您的部下说了实话:‘我是新的西高原总督,特兰德?穆阿维亚’。他们不相信我,那么您呢?”
“是的,是的……这位……”士兵长的眼瞳紧缩,嘴角也颤颤地紧绷着。他一会儿偷偷打量老总督和安坨?安哈兰,一会儿又把目光重新转回特兰德,就像一个犯了错的男孩,不知道该如何圆谎。
伊戈快乐地说:“士兵你别怕,如果这狮子谋反了,我帮你把它抓起来。”
“这……这……”
“快说!”戴面具的安坨猛地一拍桌子。
吓得士兵长一下子就脱口而出:“大人!我们当时接到了探子的密报——说是瓦蓝区有一伙暴民正在开会打算谋反,我们就派人去围剿……结果在一处地下密道里遇到了这位特兰德?穆阿维亚大人!他说他是新的西高原总督,士兵们没相信……结果……如果当时我们……”
“足够了。”
戴面具的安坨强硬地摆了摆手,手腕上的双羊黄金镯颤动着。这个动作似乎令其他领主又有了某种底气——他们继而想到,作为“领主之证”的双羊金手镯是有力量的,即便是帝国派来的总督,也不能否认这种权力。
安坨接着说:“足够了,特兰德?穆阿维亚根本不是总督。戒指是伪造的,或者是他偷来的。这男人不仅涉嫌诈骗,还勾结暴民,这……”
“没错,这就是谋反!”
一声大喊响彻了空旷寂静的觐见厅,回音在空阔的蛇柱走廊中荡开——不断重复着“谋反”这个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魔鬼躲在Yin影中喃喃低语。
晚宴一片死寂,就好像无人在场。
而说出那大逆不道的话的人,正是特兰德?穆阿维亚自己。
“这就是谋反。”
特兰德又重复了一次。他的声音浑厚笃定,仿佛在颁布不容质疑的律令。
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出的什么牌。
领主们屏息。就好像他们是犹豫地站在一座前路不明的独木桥前,走还是不走?它可能通向火狱,也可能重返人间。没人愿意迈出第一步。
“因为我反对这样的统治。”
特兰德说道:“你们在座有的人,为了讨好富商和上位者,竟然禁止贫民到泉边河边汲水……你们只想要一幅漂亮的风景画,为此就抛弃同情心与良知,让生病的穷人去喝肮脏的水。”
有人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敢回应。
特兰德顿了顿,说:“如果要靠牺牲普通人才能铸造这座梦幻的‘黄金城’,那么我反对你们一切的统治与权力。如果我是总督,我就用最高的权力来实现——”
他拿出皇帝的御令。
那是一本手掌大小的羊皮册子,边缘是镂空错金包边,封面上则用青金石粉与金箔纹绘出帝国的纹章——金蛇环。蛇的眼睛、毒牙与尾尖全都镶嵌着祖母绿与蓝宝石。蛇的每一鳞片都是用细小的金箔贴上去,在灯光下栩栩如生,
它如同一个沉重的符文,滚烫地出现,令所有人神经紧绷。男爵和安坨也无话可说……毕竟御令是无法被伪造的。
特兰德抽出剑,严厉地宣告:
“如果我只是普通的士兵,那么我就用暴力和反叛告诉诸位——既然在座的许多人根本不配作统治者,那不如让我来当。”
觐见厅阒静无声。
这里养了很多动物,笼中的百灵鸟和金丝雀仍在鸣唱。然而暴风骤雨般的压迫感笼罩着众人,因为罪行将被清算。宴会变成了审判,庭院变成了刑场。
所有人都噤声,只等宫殿的主人发话。
特兰德坐在那里,以王的姿态俯瞰着众人。他的权威高悬,仿佛一千把剑。
“我还没上任,你们就想着要杀我,杀我的盟友,杀你们自己的兄弟。几百年来,帝国一直保护西高原行省免遭劫难。你们却想背信弃义,将皇帝陛下的仁慈弃如敝履?”
特兰德的指甲一下下地敲着剑鞘。金属的敲击声刺耳得像是直接敲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