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讲给我听听。”
重霜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黝黑的眼睛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还记得要在路听琴前保持冷静恭敬的模样,使劲绷着嘴角。但他太雀跃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声音都带着笑。
“是,师尊!”
重霜刚要开口,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地望向路听琴,“弟子先前愚钝,没能向师尊请教无情道,而是在太初峰学习了归元道。我向师尊汇报归元道的心得可以吗?”
“无碍。”路听琴示意重霜继续。
路听琴不在意重霜到底学的哪一门,相反他还挺庆幸重霜学的是归元道。要学了无情道,叶忘归还真教不了。
虽说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对重霜而言,玄清门的筑基是他漫长修行道路的开始,路听琴按照自己的习惯,想将“领进门”这个过程做得更扎实一点。
路听琴刚跟叶忘归讨论了教学,现在突然有了兴致,决定从各方面听一听重霜修行的特点,结合化龙后的龙族天赋,帮重霜梳理出一份教学计划出来,交给叶忘归参考。
到时候,将重霜交给叶忘归他也放心,不枉他们师徒一场。
“禀师尊,弟子当前学到真元卷。卷中讲经气上行……我的理解是……”
重霜心跳得快极了,琢磨着措辞,说着自己最领悟最深的内容,希望能在路听琴面前博取一个好表现。
师尊问他这个问题,一定是想给予指导的意思。重霜感到自己在梦中,上天赐予了师尊与他解除误会的机会,师尊又不计前嫌,愿意重新对他指导。
“再讲一讲你修行的习惯,”路听琴问道,“何时内修,何时用剑。”
路听琴根据重霜的话,心中对重霜的修行有了大致分析,开始考虑排出具体的修炼时间表。
路听琴琢磨着,等重霜正式进入太初峰后,就将教学计划给叶忘归参考,时间表给重霜。以此为基础,再结合叶忘归的教导、玄清道人引入山门的藏书,重霜未来在太初峰的修行,应当是一片坦途。
“弟子卯时内省,而后练体术外功……”重霜努力沉下声音说道。他说着说着想笑,嘴角咧着,又有点想哭。
重霜的心飘飞着回到孩童时,那时他刚入坠月峰,参加过一次全门的讲习会。
讲习会上,他听到太初峰的弟子对叶忘归汇报修行内容,以为每个师尊都会问这些。重霜怕路听琴问自己时自己露怯,就在内心不断做着演练,准备用最完美的姿态向路听琴汇报。
现在他终于也能跟师尊说这些了。
“对不起师尊,我失态了。”重霜抹了把脸。等这趟远行之后再回到山门,他就能真真正正地成为坠月峰的弟子了吧。
“继续,讲一下你对妖修、剑修、法修的理解,说出异同之处。”路听琴一心多用,没有注意到重霜的神情。
路听琴一边听着重霜的话,一边在脑海中飞速根据既有的经验,推演以重霜化形后的状态,该以什么样的节奏修行、如何分配比重。
不知道太初峰能不能腾出一间单人的弟子舍,路听琴推演中,一瞬间想了下这个问题。
重霜做了太久的人类,化形后必定会有不适应的过程,每日最好有固定的时间让他保持龙型,如此才算功夫没有白费。等进太初峰后,他会和叶忘归建议这一点。
路听琴大致整理出思路后,从乾坤袋内摸出在寿西古镇抽血时的桂花抹额。“用这个遮住喉咙。”
“是。”重霜接过抹额,闪亮的眼神沉寂下来,他摩挲着触感光滑的抹额,慢吞吞地往喉咙上系。
就像在一场美梦中苏醒,路听琴洁白的抹额让重霜忆起自己是肮脏的半妖。就算路听琴愿意接纳他,他自己不想脏了坠月峰的土地。
“你不喜欢?”路听琴看了他一眼。
“不,怎么会!”重霜立即道,“我只是……不愿让师尊的东西沾上妖鳞。”
妖鳞?重霜怎么还没绕过弯,不能接纳自己是半妖。路听琴有些头疼,劝说道:“这不是污浊的东西,既然长在你身上,你需要接受。”
重霜系好带子。他感受着自己脖颈处的皮肤与路听琴的绸带相接触,就好像路听琴在抚摸他的脖颈似的。他点头,轻声道:“是。”
路听琴严肃地说:“重霜,我们此行去东海龙宫,一为探听这片金鳞的内情,二为寻龙族助你化形。你诚实跟我说,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化形的过程坎坷而痛苦,如果重霜有犹豫,路听琴必须让他坚定信念,才能成功。
重霜道:“……弟子,弟子不敢欺瞒师尊。”
“你不愿化形?”路听琴道。
“我……愿。”重霜愧疚地低下头,“是弟子魔怔了,一时抗拒成妖,难以接受化形。师尊说过,需要龙血治愈魔气,弟子活到今日全靠师尊,必将全力以赴、完成化形。”
路听琴面若寒霜,还是觉得不对,“如果我不需要龙血呢,你就不化形了?”
重霜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