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安一副“老子知道你想挑拨离间”的样子,随意的插着口袋,“你说这些根本就是在报复他。”
“是,我是在报复他,”高斌垂下了眼睛,但却选择了直言不讳,“我那么相信他,告诉他,你的手机是我拿的,可他转脸就把这事给我捅了出去,只是为了讨好你。”
如果姜荀不说,他现在还在一中上学,不用回来这个鬼地方,受这份苦……
黑川的教学环境有多恶劣只有高斌自己知道,这里和一中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在一中,如果他保持现在的成绩直到高考,最差也能上个一本。
可是在这里……高斌觉得自己连本科都危险。
而这一切,都是拜姜荀所赐!
高斌一咬牙,终于还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于是抬眼看向阮安,“他一直在骗你,装成很无知很掉车尾的样子在所有人面前扮猪吃老虎。整个一中只有我知道他的过去,但因为他是姜荀,所以我什么都没说。”
哪怕不能让他俩的关系彻底决裂,能增加一条裂痕也是好的。
最起码,高斌要让姜荀也过的不痛快。
“阮安,你知道姜荀要参加物理竞赛的事吗?”
阮安脑子里好像闪过一条白线,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物、物理竞赛?你在说什么?”
就姜荀那物理成绩,臭的跟坨屎一样,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参加物理竞赛?这不是给了别人一个随便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理由吗?
可是……
阮安却觉得高斌说的不是假的。
“你看,他连参加物理竞赛都不告诉你。”高斌说着,停顿了一下,可能是看到阮安脸色不太好看,觉得报复成功了一半,于是开始慢条斯理的嘲讽起来,“哦,别说是物理竞赛了,你估计都不知道他成绩有多好吧。”
阮安又一次被迎头暴击了。
姜荀…成绩…很好吗?
可是、可是…他…
“第一次知道姜荀全校倒数第一的时候,我挺纳闷的。虽然一中的卷子一直很难,但以姜荀的水平考个满分都不是难事。可这样的人却做起了掉车尾,一次发挥失常都让人难以理解,更不用说次次了。”高斌说,“原本我一直不理解,直到前段时间听说了你们俩的事,我才反应过来姜荀这样做的原因,估计就是因为在你们家日子不好过,所以才选择做‘演员’的吧。”
姜荀一直在演他。
这个混|蛋!
阮安的脸色十分不好看,手指死死的捏住口袋里的手机,用力到不小心把钢化膜捏碎的程度。
良久,他才开口问道,“物理竞赛又是什么?你怎么知道他参加了。”
“那个是我有次不小心听到他和二班班主任在讲话,姜荀报了物理竞赛,这个比赛我知道,省级的,含金量很高,一等奖获得者可以申报清北的提前招考。”高斌说,“如果姜荀通过的话,就不用参加高考了,可以说,他就是瞒着你们所有人坐上了保送的直升机,但却静悄悄的没有声张,不知道是为了打谁的脸。”
最后这一句,意思很明显了。
还能打谁的啊。
打他的呗。
…你看,一个带进阮家的异姓孩子,成绩竟然这么棒,平时不怎么出彩,最后竟然去了清北深造…
阮安的喉头滚了滚,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这个竞赛,什么时候考?”
“我也不知道,好像就这两天吧…你等下,我给你查查,哦,有了,”高斌看到手机上写的时间,有些同情的看向阮安,“报名网站上写的时间是…上周六。”
阮安直接愣在了原地。
高斌看到他这模样,就知道……姜荀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考完了,然而,阮安并不知情。
但高斌不知道的是。
阮安之所以愣住,是因为周六那天,姜荀并没有去考试。
他在A市。
…陪在自己身边。
·
十一路公交的末班车在晚上十一点。
阮安在公交站坐了一整天,直到最后一班在面前停下,这才起身上了车。
夜晚的黑川,安静的可怕。
可能是雾气太重的缘故,连若有若无的海浪声都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街道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整个公交车上就只有阮安一个人。
姜荀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发了无数条微信,但阮安一个都没回。
下车后,阮安慢慢往小区走,离的很远就看到路灯下有个白色羽绒服在晃悠。
是姜荀。
阮安顿了顿,身体下意识的想扭头就走,可对方那神奇的动态视力却又一次Jing准的捕捉到了自己。
然后,阮安就站在原地没动,任由那人锁定,转身,奔跑……
姜荀没有任何犹豫的,大步朝着阮安奔了过来。
碰巧身边有一辆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