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冷淡地问道:“如果我提供资料,你有几成把握?我需要你有足够的理由说服我。”
男人没急着回答,反而道:“现在你在国外打比赛吧?等你回了国,我们见一面仔细聊聊?好歹你也叫过我几年舅舅,撇开你母亲的事情,你不至于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沈乔的目光定格在路灯旁的灌木丛上,那凝聚的水珠反着光,像耀眼的钻石,也被灯染成了金色,明明处在冰冷的夜里,竟然好像自己也能发光了、照亮身旁世界一样。
他沉默了一会儿:“抱歉,我想我等不到回国了。”
短短的一声“抱歉”,拒绝了那头所有的要求。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沈风海关切道。
“陆成圳找人袭击了我和陆哲。”沈乔简略提过,话里的信息量却很丰富。
电话里的人安静了两秒,“你跟那小子又……”话到此处,他意识到自己不适合再提这事情,便转而讥讽:
“陆成圳这是发现自己倾注心血的儿子也背叛了他,所以疯了?还是他在外面养的那几个又怀上了?”
沈乔眼中一派漠然,语气亦是如此:“我不关心这个。”
沈家舅舅无奈地笑了笑:“好吧,那我们说回正题——”
“你不想和沈家再扯上关系,所以不太清楚,我最近跟叶家的千金订婚了,他们家也涉及医药,具体我就不跟你说了,总之塞纳是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
“而且陆成圳跟某些人牵扯的太深,马上要新一轮洗牌,他站错了队伍,又想拼命攀更大的靠山,如果Cao作得当,让他进去蹲一蹲问题也不大。”
“倒是我想问问你,你哪来的资料?你又没接触过他公司里的事情……”
沈乔收回目光,视线落点在面前的窗台上。
当然不是他找的东西。
那是沈矜意最后的时光,在持续性疯癫、间歇性清醒的时光里,交给他的东西,当时女人的眼底只有恨和苦,对他尚且能狠下心来,又怎么可能放过让她狼狈至此的人呢?
就连陆成圳那段时间都防备着沈矜意的殊死搏斗,少见地让人来关怀他,话里话外都想打听沈矜意有没有留什么给他。
直到这么多年过去,陆成圳才放下心来,甚至还走了这么一步臭棋。
或许被他派来的人并没有要伤害他们俩性命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警告,所以尤其冲着他们俩的手来……
但沈乔懒得去猜测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陆成圳出手了,他也没必要再顾忌什么。
当年出于对沈矜意的恨,不愿让她如意,所以没有交出去的东西,如今总还是要派上用场的,像是冥冥中注定了,他们夫妇俩一场孽缘似的婚姻,也要以这样不死不休的方式收场。
沈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说:“给我个靠谱的邮箱——资料有很多部分,里面还有个视频,是关于我的,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当证人。”
“这个视频就不要发给我了,”沈风海道:“老一辈的孽,就不要连累下一代了,就算你发了,我也不会用的。”
沈乔听罢,沉默许久。
还是沈风海先出声:“你……跟那小子也多保重,我偶尔也看你们的比赛,挺有意思的。”
沈乔“嗯”了一声。
沈风海在那边欲言又止,半天又酝酿出一句:“你这几年过年——”
沈乔听见后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回头对上拎着餐盒的周经理,老蜗他们几个跟在后面,瞧了他一眼,想凑上来说点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
周经理把手里的袋子往上举了举,跟他道:“饿了吧?你快来跟陆哲一起吃。”
沈乔便顺势结束话题:“我……”
沈风海听出他不想和沈家人再牵扯的味道,也识趣地接:“你那边还有事吧,那你挂吧。”
……
陆哲刚拔了针,帮沈乔抽出了他那份餐的筷子,抬眼见他进来,扬手对他招了招,手背上的小块纱布还没揭掉。
等沈乔在身边坐下之后,他把筷子递过去,尔后问周经理:“怎么样?”
周经理叹了一口气:“联盟还在开会,我们这边的意思是争取一下,这事情特殊,想试试能不能补个替补,从二队提个打野来顶一顶。”
毕竟世界赛的时候陆哲的手肯定好了,到时候全员黄金期,就这么错过一个赛季,太可惜。
陆哲点了点头,没急着开始用餐,反而敛了神情,看向钱宝他们。
都是相处了两年的队友,他们立刻看出他意图,老蜗飞速后退,二花对他使眼色,让他看旁边的沈乔,钱宝直接道:“你俩多余的话就别说了,什么结果我们都等,大家都是一个队的。”
早前鱼那件事的时候,他们就做好了这个赛季成绩不好的准备了。
陆哲听罢失笑,也知道现在的话都比不上联盟的决定。
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