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沈芜弋很瘦,但一把伞下挤两个人还是有些难,于是,余暮渊很自然地接过沈芜弋手中的伞,像是没看见他不自然的表情和伞面上的小花,修长的手指握住伞柄,手背上性感的青筋微微突起,衬得周围的皮肤冷白,好生好看。他伸长手,将沈芜弋轻轻往怀里一带,揽着他的肩,将伞罩在头顶,弯下腰,眼底闪过一丝促狭,语气却很温柔地送了一个“谢谢”在沈芜弋的耳边,然后搂着人进了雨幕之中。
经过上午的视线洗礼,这把小花伞的回头率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加上伞下的一个人变成两个人了,来自外界收敛而窥视的目光很多了,眼神都恨不得见缝插针地往伞底下钻。
沈芜弋觉得自己的耳朵好烫啊,耳尖跟被火点着了似的,就是用水也扑不灭,因为他正紧紧地贴在余暮渊的怀里,肩膀抵着他结实温热的胸膛,他的呼吸在他头顶和发丝间穿梭缠绕,给心中那把正在烧起来的火添加燃料,将火炉上锅里的水烧得咕咚咕咚地响,涌上来的气泡接连不断地爆开。
但他的脸依旧是雪白的,只是那雪白之中已经有一枝红梅克制不住地从白雪之中露出一抹艳色,有一种涂了胭脂般的明艳和光彩。
他被余暮渊一路带着走了不知道多久,等余暮渊停下脚步,收起伞,松开揽着他的手,提醒他到了时,他才恍然回神,发现自己站在一家陌生的店前。
这家店可能有开了一段时间,墙上的壁纸边缘都微微发黄,安装在上面的电风扇网面落了一层灰,塑料板凳随意地摆开,凳脚这里或是那里都缺了一块,边边角角也都沾了油渍,泛着一层油光;室内的布置很简洁,不大的空间里塞了四张桌子,靠近门口的那一张桌子摆了一个铁盘,霸占了整个桌面,上面还用一层纱布铺上,盖住了铁盘中盛的东西。
店主是一个眉目慈祥的老人家,余暮渊和他熟稔地打了一声招呼,店主就立马笑开了花,拿起一旁的瓷碗转过身去,声音轻快,“小渊来了啊,今天还是老样子?”
“今天多带了一个人过来,”余暮渊抬手碰了碰身后的沈芜弋,示意他跟上,带着人在店里找了一个空桌坐下,“陈叔,他的一份不要加葱。”
“好嘞。”
“四喜呢。”
“在屋里头睡觉呢,小渊你要是想和它玩的话,就去里面喊它。”
“不了陈叔,让它睡吧。”
他笑着和外头的人随意地聊了几句,一低头,就对上沈芜弋干净澄澈的眼眸,里面闪烁着犹豫不决和局促,还带着一分欲言又止的好奇。
于是,余暮渊对着他安抚地一笑,抽过旁边的纸巾,擦掉桌子上抹不干净的油腻,替他解释,他的袖口挽至小臂,露出流畅的肌rou线条,眉目被这烟雨朦胧浸染成江南水乡的柔和,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斯文英俊:“这是一家开了十几年的馄饨店,我在这里吃了有两年了,陈叔煮的馄饨味道很正宗,所以来的人很多,今天可能是因为下雨,所以没有什么客人。”
沈芜弋“唔”了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耳边只听陈叔一声“馄饨来咯”的话语,再抬眼,陈叔已经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大步走来,将碗放在两人面前,一阵香味钻入沈芜弋的鼻腔。
余暮渊用勺子捞起一只馄饨,对沈芜弋温和道:“你吃一下试试。”
沈芜弋依言吃了一个,眼前不禁一亮:“好好吃。”
馄饨头大皮薄,汤汁入味,味道极鲜,让人忍不住口中生津。
刚出锅还冒着氤氲热气的汤喝到胃里,很快就将雨天带来的寒意给驱赶,身上都暖了起来,将沈芜弋苍白的一张脸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给他平淡的五官平添几分生动。
两个人吃着馄饨,汤匙和瓷碗碰撞,发出叮当的清脆声响,他们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小声地聊着天,被袅袅升起又散去的雾气蒙住了双眼,在这个安宁的雨天之中浅浅地发着光,掩藏了彼此都错过的浓烈欢喜,从屋外朝里面看去,只能看见被拓在雾水里的两道身影,说给风听,说给雨听,说给云听。
在两个人吃完饭准备离开之时,屋里头突然传出一声极响的狗叫声,沈芜弋的视线中只捕捉到一抹黄色的身影,热切地扑向余暮渊。
“四喜,你睡醒了啊。”余暮渊含笑的声音响起,沈芜弋眨眨眼,终于看清楚,那是一只成年的金毛,皮毛油光水滑,毛色亮得惊人,此时正扒在余暮渊的小腿上,舒服地眯起眼,任凭男生抚摸他的下颌,尾巴摇成残影。
“他就是……四喜?”沈芜弋看着金毛庞大的提醒,迟疑道。
“嗯,”余暮渊安抚好兴奋的狗子,拍拍他的头,偏过头看着沈芜弋,“芜弋,你想摸吗。”
“可以吗?”
“可以,四喜不咬人的。”
于是沈芜弋也慢慢蹲下来,看着大金毛,然后缓缓地伸出手,试探性地摸了一下他的背。
毛茸茸的,带着动物温热的体温,指尖上传来的触感极佳。
大金毛簌簌地动了动耳朵,拧过头来看着沈芜弋,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