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中途牧云归将他唤醒一次,喂他喝了碗汤药。
郁衍只是睁开眼,看清眼前的确是牧云归,便又沉沉睡去。
待他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翌日清晨。
“云归……”郁衍声音还有点哑,脑袋昏昏沉沉,“云归……”
没有回应。
牧云归没在屋里。
郁衍忽然想起昨天的事,瞬间清醒过来。
他顾不上穿鞋,赤脚就往外跑,刚拉开寝殿门,迎面撞上一具坚实的胸膛。
牧云归超高的武艺在这一刻发挥出极大作用,他一手搂住郁衍,一手端稳盛得满满当当的汤药,就连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主人?”
郁衍头本来还晕着,被这样一撞就更晕了,痛苦地捂着额头:“你跑哪儿去了,不是让你别走吗?”
牧云归道:“属下去替主人熬药。”
郁衍语塞。
他这一觉睡得太久,此刻意识不算特别清晰,神情有些呆愣。
牧云归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汤药放到一旁小桌上,抱起郁衍就往屋内走。
“主人烧了一天一夜,刚褪下来,下床怎么能不穿鞋?”牧云归的语气难得有点重。
“明明有地龙和毛毯……”郁衍小声说着,察觉到牧云归的目光,立即转了话头,“我担心你。”
昨天郁殊的话始终让郁衍放心不下,其实就算对方真的查到牧云归离开过江都,郁衍也有办法替他洗脱嫌疑。
但一番审讯是免不了的。
牧云归现在仍是奴籍,要真担上谋害皇子的嫌疑,那些人待他不会像郁衍那么客气。
牧云归把郁衍放到床上,又回身去将汤药端来,喂郁衍服药。
郁衍乖乖喝了几口,牧云归才道:“宫中的内侍属下已派人换了一批,以主人的名义做的。”
郁衍:“好。”
既然已经证实宫里有眼线,与其耗费Jing力去查,不如全部换掉。
牧云归继续道:“昨天没有人来传召属下,只有五皇子殿下想来探望主人,被属下拦在门外。”
“又是郁鸿……”郁衍点点头,“我知道了。”
牧云归喂郁衍喝完药,取出丝帕帮他擦了擦嘴,轻轻道:“主人其实不必为属下如此烦心。”
郁衍愣了一下。
牧云归道:“主人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属下曾说过,愿意为主人做任何事。哪怕是这条性命,属下也……”
“别胡说八道。”郁衍轻声打断,“我救你,留下你,并不是想让你为我付出,更没有想要你这条性命。”
“主人……”
郁衍正色道:“我担心你,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下人,我一直把你当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抿了抿唇,没再说下去。
他把牧云归当做什么呢?
是知己,朋友,还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但可以确定的是,牧云归对他来说应该是很特别的。
无可替代。
郁衍别开视线:“总之,你可以不用待我这么小心翼翼,我想平等待你,也会对你知无不言。如果……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也待我如此。”
牧云归道:“属下明白了。”
牧云归顿了顿,又道:“那属下可否问主人一个问题?”
郁衍道:“你说。”
牧云归缓缓道:“……我可以护住他,也可以护住你。”
郁衍:“……”
牧云归看向郁衍,认真问:“主人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牧云归这一句话,瞬间让郁衍回想起昨天闹出的乌龙。
他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吗,为什么会以为自己……自己……
生病的人思维通常不可理喻,郁衍如今清醒过来,恨不得回到昨天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好在他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否则可就丢脸丢大了。
郁衍在心中自我安慰着,只听牧云归又道:“主人昨日还拉着属下不放,说自己喜欢女孩,不想要男孩,要属下答应一定要个女孩才肯睡下。”
“这些……又是何意?”
郁衍:“…………”
“我困了。”郁衍果断翻身,拉过被子把头埋起来。
牧云归道:“主人刚说过会对属下知无不言。”
“我……我……”郁衍含糊道,“我不记得了,你别吵我睡觉!”
牧云归静静盯着床上那个鼓包,几乎忍不住唇边笑意。
他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昨天夜里郁衍不止说了那句话,那病得昏昏沉沉,胡言乱语的青年用力抓着他的手,逼问他肯不肯与他生孩子,肯不肯要个女孩。
逼得牧云归一一应下后,才肯乖乖睡觉。
怎么可能不愿意,他求之不得。
只可惜,那只不过是重病下说的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