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白椿岁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衣服下摆,不像要掀起来,更像是不知所措地守卫。他的眼睛眨了好几下,退了一步,说:“不……”
邱天元眯起眼睛。
“也对。”他露出一个流氓的笑容,“现在你是金主,哪有金主主动脱衣服给小明星看的道理。”
白椿岁的“不是”还没说出来,邱天元猛地换了姿势,身子前倾抓住他的手腕。邱天元力气比他大多了,他就像一只无辜可怜的小猪仔被抓过去,惊慌地叫了一声“啊”,眨眼间天翻地覆,邱天元把他按在了沙发上,低下头用力亲了他一口。
玩心起来了,邱天元也就不再拘束。亲一口,白椿岁动作停一下,他的手就向下探去,揪住下摆掀起来。白椿岁毫无反抗之力,最外面的卫衣被脱了,慌乱地说着“等等”。
邱天元又亲一口:“等什么?看了我两次好歹让我看一次吧!”
“等一下……”白椿岁反应还是那么慢。
“不等。”邱天元说,“想耍赖不认账啊?”
白椿岁又反驳说:“没有……”嘴笨的坏处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邱天元也没有用强,就跟磨他似的,亲他的嘴唇,又亲他脸蛋。高大的身体压在他身上,已经把他整个人控制住了,动作时身体互相蹭弄,体温不由得高起来。
他从耳根到脖子全红了,一开始还有点儿抵抗的心,到后面就没了,被亲得找不着北。
邱天元边亲边说:“换我看了啊。嗯?好不好?”
白椿岁已经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不给看了,在这亲吻攻势下丢盔弃甲,最后还是挤出一声:“嗯……”
里衣很薄,也宽松,同样不难脱,邱天元的手扯住下摆,干脆利落地达成了目的。
他的脸很小,邱天元的巴掌完全张开都能盖住它,而相应地,白椿岁眼睛又挺大,总是带着浓度很高的水分。脱衣服时,原本柔顺的黑发被弄得乱糟糟的,几缕刘海遮住了shi润的双眼,小小的鼻子和嘴巴都透着红色,看起来像一只被蹂躏了的小动物。
明明都是二十四岁的人了,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可爱?
好像生长时段永远停在十七岁的时候一样,从来没有长大过。
邱天元心里头爱意泛滥,再褒奖地亲了亲他脸蛋,接着才支起身子来,看自己好不容易剥干净的身子。
白椿岁身上的皮肤比脸上手上还要白,现在那雪白的皮肤,因为刚才的捉弄,也同样染上了薄薄的红色。刚才触到时,邱天元留下了一瞬间的手感记忆,是柔嫩光滑的,细皮嫩rou。
但这样娇里娇气的身体,在胸口正中央,却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白椿岁睁着泪蒙蒙的眼睛看他,见他动作停住了,有些不解,再过了几秒钟,白椿岁缓慢地反应过来,立刻用手遮住了胸口的伤疤。
“不好看……”他微声地说。
在男性之间流传着一些名言,例如“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但对他来说并不是这样。这个伤痕是他孱弱的证明,是他当年害走邱天元的原因之一。
很丑陋,他自己都不愿意直视。
但邱天元怔怔地凝视着它,一会儿,邱天元重新低下头,亲吻他的指尖。
亲吻过后,邱天元将他的手轻轻地移开,重新露出那开胸手术留下的伤口。这次的动作不像之前那样随意、粗鲁,而是很轻、很小心的。白椿岁对这同样没有抵抗能力,满怀着怯意和羞意服从了。
邱天元的吻落到那个伤口上,他立时就颤抖了起来。
“会不会很疼?”邱天元闷声问。
“不会……”白椿岁的声音软绵绵的,很微弱,“做手术的时候打了麻药,不疼……”
这个回答真的笨极了。
邱天元道:“是问你平时会不会疼。”
白椿岁“哦”了一声,鼻子有点儿泛酸。他不由自主地回答说:“想到你的时候会疼。”
七年间,每次想到邱天元因为他的病而被他的家人赶走,他就感受到胸口疼得厉害。最开始他会蜷缩起来哭,一哭就是很久。他不想让家人愧疚,因为谁不是在为他着想呢?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和情绪,每次都哭得泪痕久久不退,被爸爸妈妈和哥哥看到了,家中就会陷入沉闷的自责中。
很疼,和病发的时候不一样的疼。他可以呼吸,心脏可以正常跳动,但是那个器官每活动一下,就好像有石子用最锐利的角砸他一下,砸得那儿鲜血淋漓,伤口开裂。
邱天元情不自禁,又给它一个吻,嘴唇微微颤动着。
邱天元刹那之间感受到了强烈的后悔。
在这七年间他避免着去想白椿岁,避免着去找白椿岁。抱着不再打扰不再伤害的想法离开的是他,或许白椿岁可以很快就忘了他,他不能够不负责任地出尔反尔,再次出现。
然而听到白椿岁为此而伤心了七年的时候,他忽然就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
如果世界上有时光机,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