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但白椿岁不依不饶,歪歪身子,再次和他的目光对上,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里全是残留的水光。
“你跑什么呀……”他左手抓着邱天元的衣角,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明明是你先亲我的……”
邱天元:“……”
白椿岁竟然又说:“你还没……还没重复刚才的话呢……”
邱天元僵硬地问:“什么话?”
白椿岁红着小脸:“你是不是说我可爱?”
死亡字眼还是被说出来了,邱天元死了,原地去世。结果白椿岁还不放过他,洁白的牙齿露出来,用很轻的力度,咬了咬那淡粉色的嘴唇。那个地方他刚刚才碰过,才亲过,看到这样的画面,自然会自动产生联想,回忆起几秒钟之前那软绵绵的触感……
邱天元就像是被超自然力量救活了,再死一遍。
而白椿岁神经好像有点长得过头,被强吻的第一刻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只顺着本能行动。看到邱天元逃跑他也只知道拦,询问自己未解的问题。
“明明是你先亲我”在他概念中就和“明明是你先跟我说话”没有多大分别。
直到现在,他咬了嘴唇,怕不好看了,又赶紧松开。再接着,他舔舔嘴唇,在这个瞬间,他才乍然意识到,亲吻好像不是什么和说话牵手一样的事情,亲吻是……
喜欢的人之间做的事情。
白椿岁突兀地“啊”了一声,思绪也断了。
这间活动室像一个巨大的火炉,暧昧的气氛像燃烧的火,轮流考验他们两个人。两个木头人一起立在火炉里,就好像在比拼谁先被烧得受不住了、谁先开口求救一样。
白椿岁缓慢地用迟钝的大脑做起了逻辑题,条件分别有“邱天元说我可爱”“邱天元一开始就想接近我”“邱天元亲我”。这是三个简单又清晰的选项,就连顺序都排好了,但他硬是还花了一分钟时间,才把它们梳顺,连接起来——
得到的结果是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选项:邱天元喜欢我。
“你就当我发神经吧!”
“我能不能碰你一下……”
两个人同时开口,话语撞车,又同时闭上了嘴。
十秒钟的沉默间隔,邱天元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表情,惨不忍睹,而白椿岁的呼吸乱七八糟,也不能细听。
邱天元在心里咆哮:他要碰我?!什么?要碰什么?而且他现在不是正抓着我衣服吗!
白椿岁在心里挣扎:邱天元怎么一副好不想承认的样子,那我要是真问出来了会不会让他觉得困扰……
邱天元:这到底什么情况?!好难啊,草!
白椿岁:该怎么办啊,该做什么才好……
两个人面对着面,各自烦扰。
对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来说——对这个年纪的邱天元来说,直白地说出自己的心意,实在是一件比登天还要难的事。
明明只是站在这里,邱天元竟然已经开始有走马灯一样的感受了。
他漫无边际地回忆起幼儿园时第一次抓蜜蜂被蛰到手,回忆起自己第一次玩手机游戏太入迷被没收,回忆起小学的时候跟陆诚吵架结果生气伤心到直接翘课,回忆起初中某次年段录入成绩出了错他输给讨厌的人时心里的不甘……
回忆起第一天见到白椿岁时,白椿岁蹲在草丛边的瘦小身影;白椿岁吃巧克力棒时,沾着巧克力ye的嫩红舌头;白椿岁争取到和他补习的机会时,忐忑不安的笨兮兮的表情;白椿岁暖和细腻柔软的掌心;白椿岁睡觉的样子,期待的样子,伤心的样子,白椿岁的哭声,笑脸……
最后才回到现在。
白椿岁终于用自己笨拙的大脑想出了比较合适的解决方法。邱天元不好意思承认,所以问了会让他觉得不开心,那,那如果把他害羞的事换到我身上来,我自己也做一遍,两个人的条件对等了,邱天元是不是会自在一点?
他鼓起勇气抬起头,踮起脚尖。
他的个子实在太矮了,即便努力了,也只能勉勉强强,让自己的嘴唇触碰到邱天元的嘴唇。
——!
白椿岁脑海里一片白光,他现在也并不是非常明白自己究竟都在做些什么,毕竟邱天元能稀里糊涂亲他一口,他怎么就不能稀里糊涂亲回去。
踮脚时,身体很难维持平衡,刚亲到,他就摇晃了起来。他本能地想要避免自己摔倒,于是双臂扬了起来,险险勾住邱天元的脖子。
吻加深了。
他也不懂得接吻的方法,没有学过,没有经验。邱天元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shi润温热的嘴唇贴着邱天元的唇磨了磨,像是小动物的撒娇。白椿岁挂在他脖子上,胸膛也自然而然与他相贴,两颗心脏透过胸腔互相感知了彼此的心跳。
邱天元相当被动,动也不动,由着白椿岁亲吻。
直到那两片嘴唇离开了,白椿岁也放开了双手,身体彻底从他身上剥离,他才隐隐约约有一丝理智回笼,在“他亲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