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佑却是懵逼了。
他知道唇边传来的温热是什么,但他记得自己没有动,怎么就亲上了???
他僵着身子不知所措。
言朔在宁嘉佑推开他前先一步离开,哑着嗓子、人模狗样地说了一句:“抱歉。”
宁嘉佑有一点点失望,支吾着道:“没、没事。”
要不是他怂,他敢压着言朔亲。
宁嘉佑收起自己流氓的小心思,把头转回去。
两人不约而同的保持着同样的仰躺姿势,望着天花板,脑子里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谁都睡不着。
言朔不自觉又想起刚刚的梦,除了这两次的梦和宁嘉佑有关,他还做过许多噩梦。
之前言朔只当是自己因为残疾的事太过压抑,才会做那些梦。可如今仔细想来,这些梦似乎都可以连起来。
梦中,他因为治腿无望、生活又屡遭打击,陷入绝望的疯狂中。梦里,他是个冷血的刽子手,面对宁嘉佑的屡次挑衅,最后残忍地把他丢入海中喂鱼。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做这种梦,或许还能解释是巧合。
但两个人会做相似度那么高的梦吗?
直觉告诉他宁嘉佑应该还没有睡,言朔敢确定宁嘉佑心里藏着秘密。原本他选择尊重宁嘉佑,宁嘉佑不说,他也不问。但事关两人的将来,言朔决定诈一诈他。
“宁嘉佑。”他轻声喊。
骤然被点名,宁嘉佑有点恍惚:“唔?”
言朔单刀直入:“是不是我把你喂鲨鱼了?”
宁嘉佑震惊的猛然从床上竖起:“你怎么知道?”
果然。
言朔的心一沉,如果之前还能说他是因为受了宁嘉佑的影响才做喂鲨鱼的梦的话,现在连梦中的凶手都一样,这就很难解释了。
大概是他许久没出声,让宁嘉佑感到不安,小声道:“只是个梦而已,你不要瞎猜,也不用在意。你反正不会把我去喂鲨鱼的,是不是?”
他尽可能让自己镇定,但言朔还是听出他语气中的忐忑。
蓦然,宁嘉佑放在被子上的手被言朔握住。
宁嘉佑下意识的躲开,言朔却加大力度握住:“跟我详细说说你的梦。”
宁嘉佑担心露馅:“不用了吧……”他现在更好奇言朔为什么会猜到。
“我不会伤害你,我也知道你藏着许多秘密。但这件事与我有关,我想知道。”言朔坚持。
宁嘉佑感到为难,反问言朔:“你为什么会猜到是你做的?”
言朔犹豫片刻,没说实话:“我看到了。”
宁嘉佑大吃一惊:“怎么看到的?”
话到这里,言朔索性赌一把大的:“我看到了另一条世界线。老爷子寿宴那天,你没签退婚书,出门被白桐安排的汽车撞断双腿。言天浩与白桐在一起,但你仍旧喜欢言天浩,为了他不惜一再与我作对,最后被我……丢去喂鲨鱼……大概有四五条大白鲨……”说到最后,言朔能明显感觉到宁嘉佑的手微微颤了颤。
擦擦擦擦!
反派为什么会知道原文的内容!!!
“你怎么看到的?”宁嘉佑不可思议的问。
言朔没有回答,反而继续说:“那个宁嘉佑与你不同。”言朔想用“愚蠢至极”来形容,又怕伤到宁嘉佑,折中道,“他不算聪明。”
宁嘉佑问:“你是夸我聪明吗?”
言朔惊讶他角度刁钻:“……嗯。”
被喜欢的人夸了,宁嘉佑特别开心:“我当然聪明。”
“那聪明的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下这条世界线呢?”言朔问。
宁嘉佑犯难,实话实说的话,他担心言朔受不了。
权衡再三,宁嘉佑决定在装傻:“我不知道。”
言朔握着他的手一瞬间收紧,又怕伤着他而慢慢松开。
他不开心了。
宁嘉佑掌心全是因为紧张而氤出的冷汗,他咬了咬舌尖,用疼痛压住自己想要和盘托出的冲动,对言朔说:“于我而言,眼前我们一起生活的日子才是现实。喂鲨鱼什么的,都只是一场噩梦而已。我不喜欢你说的那条世界线,那里我伤害了你、我死了,我们都没有好下场。但现实是你的腿在一天天好起来,我们没有成为仇人,反而躺在同一张床上聊天。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言朔的心里流过感动,但并未放弃:“我没有说那条世界线里我的下场,你怎么知道?”
宁嘉佑懊悔自己嘴快:“我猜的。你听起来太难过了,肯定也挺惨的。”
言朔发出一道听不出情绪的鼻音,他梦见过自己的死亡,只是不愿回想起那时的狼狈而已。
宁嘉佑翻身正对他,另一只手轻轻摇了摇言朔的胳膊,语气夹杂着讨好与微不可察的哀求:“不要去想那些事了,不会发生的。你会好起来,不会遇上梦里那些事。”
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言朔低头,下巴与宁嘉佑的前额相抵,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