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大喜的表情,招呼道,「少爷,夫人正指示著下人搬放家俱,快进来吧。」
子yin踏进卧房,看那作坊的工人正在搬著,是怒洋给母亲置办的梨木雕花梳妆柜,还有那带著美丽漆绘的软榻。
怒洋是做过小姐的,对于女儿房间起居需要,便都恰到好处,拿掐得很准,他给四姨太订造的,都是京裡一品作坊的家俱,由此可见,为了取悦婆婆的欢心,怒洋正是下了一番心机。
「子yin。」四姨娘看到她儿子来了,当即就绽出了惊喜的笑容,「……怎麽今天也有空来看母亲了?」
昨儿白三少帅把她带来这房子,四姨娘几乎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麽别緻清静的院儿,竟是儿子给自己置办的。
三少帅给她介绍著四合院的每个细处,又介绍那已经僱好的门房、长工,待到傍晚的时候,子yin就下班来了,他们母子就是一番团聚。
四姨太知道儿子和三少帅忙,因此这新居的佈置,便都亲力亲为,以免惊扰他们,谁想到第二天,儿子竟又来了,就教四姨打从心裡欢喜。
「我担心娘……住不惯新居,就来看看。」子yin温和一笑,走到母亲面前,看著这卧房裡的每个家俱、摆设,心裡却是酸涩的,知道怒洋付出了多少的心思。
「你啊,老实告诉娘。」四姨太就拉过儿子,压下声音问道,「这一切……真的都出自你的私己吗?白家给你的支薪……足够在盛京买下一个四合院?」
昨天刚迁进来时,四姨太早已升起这个疑惑,白三少帅做介绍的时候,总是说这是子yin的主意,子yin的孝心,可四姨太心思清明,一个书记,是不可能负担得了如此大的花销。
即使说现在子yin升做院长了,却也不是多久前的事,要说儿子凭一己之力,就置办了这样一个住处,四姨太是不信的。
子yin怔了怔,知道母亲心裡起了疑,他就吞吞吐吐地道,「……怒洋有帮我的忙。」
事实上,这院儿确是妻子一手置办的,子yin想要从私人户头裡拿出钱来,怒洋就摆出有些落寞的表情,道:「我已没有娘了……就让我对夫君的娘尽点孝心吧。」
子yin听的这个,心就揪起来了,他就都让妻子拿了所有的主意。
「白三少帅……与你的感情真好。」四姨娘是传统守礼的人,就没有把两名男子的亲近,想到下作之处去,她只以为白嚷与白怒洋是同母所出,因此对子yin这个妹夫才格外的好。
昨儿白三少帅在,四姨太心裡虽有许多的想法,却是都没能和儿子分享的,今儿子yin独自前来,母子正好就能说许多的体己话,待那家俱都已经摆置妥当了,四姨娘就让人沏一壶好茶,伴著Jing巧的糕点,与子yin在房裡私密的说话。
「听说你现在,是当院长了?」四姨太就抚著儿子的脸,柔声问道。
「嗯。」子yin就点了点头,「到上海、南京出差的时候,我就不能时常来看娘。」
「男子大了,有自己的事业就好。」四姨太听著,却是十分的安慰,然而四处梭巡著这院子的每一处,她却是心下有一点不安,「三少帅对你那麽好,大少帅、二少帅……不会有微言吗?」盛京的物价,必然是比邳县要高昂,即使四姨太鲜少出门,也知道这四合院一切都是价值不菲,她就有些顾忌地问道。
子yin怔了怔,就说,「……娘不要担心,大少帅、二少帅…都把我当弟弟一样,他们……都很好……」
「再好,你们始终不是亲兄弟。」四姨太就深深的叹一口气,彷彿是怕子yin太倚赖白家人了,「娘在武家拿的月份钱,连年以来也是累积一笔钱的……你改天就都提出来,去还给白三少帅吧。」她以为,是子yin阮囊羞涩,才向白三少帅借的钱。
「娘……你不要担忧……我会还给怒洋的。」子yin抿了抿唇,面对母亲,竟是只得撒谎,毕竟他和怒洋的关系……是不能说的。
娘与武府的下人也都搬到这裡,日后府中的用度、开销,也都是需要钱的,子yin不希望妻子再有开销,就对娘说自己会每月打一笔款子过来,四姨太这才相信子yin是有出息了,而非向白家赊下的帐。
「白家再厉害,也都是亲家……再说,三小姐也已经不在了。」四姨太也只有在和子yin独处的时候,才说出这心裡话,「子yin…你就真的没有续弦的想法吗?」她就想著自己如今在盛京了,要子yin讨一房妻子,让自己含饴弄孙,这可真就是完满的生活。
子yin怔了怔,就垂眼,带点歉疚地道,「……娘,我……真的没有……」
「三小姐那麽美,就把你的眼光养刁了。」四姨太无奈的苦笑了,「你得知道……像她这样的奇女子,可是世间罕有的。」
「娘……」子yin窘困的说不出话来,然而听著母亲如此夸讚嚷儿,他心裡,却是渗集了酸甜,谁能想到,他的妻子失而复得,变成男儿身重活过来呢?
说到这心亏的话题,子yin便不敢直视母亲,他不但有妻子,还有自甘为偏房的大哥,以及纠缠不清的二哥……子yin早已没有续弦的馀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