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珠就回道,「所以,就更想听。」
这倒是个有趣的答案了,白经国就道,「一般女儿家,都会嫌著这话题太沉闷吧?」
徐明珠却是摇了头,「要是觉著沉闷,我吃过饭后,就早已经回房去了。」
「部下到我家谈事,明珠也会一同听著。」徐元培说到此,就不无骄傲,「我这女儿既有想法,也有见识,可聪明呢﹗」正是如此,徐总统才始终不愿屈就女儿,而若有婚配的对象,他也必定是先让明珠瞧见了,真心喜欢才成事的。
「既是如此,徐总统怎麽就不给令千金在政府裡谋个职位呢?」白经国可奇了,「就让徐小姐学习也好。」
「甚麽?……这、妇道人家,怎麽能出外抛头露面?」徐元培这一听,却是万万不可的深蹙起了眉,「更何况这是我徐某人的闺女,我再缺人,也总不能用她啊﹗」
徐元培这个想法倒没有错,毕竟在保守的人家眼裡,出门工作,始终不是女人该做的事。
徐明珠听了,就讽刺的扯了扯唇,显然这番话她并不是第一次听见了,她也不争辩,只是抓起另一块绿豆糕,缓慢的放进嘴裡,正符合她养尊处优的小姐身分。
子yin看著徐小姐,不知为何,却是觉著她心裡是不甘愿的,徐总统疼她,因此她就不想为了这个事而与父亲发生衝突,然而方才看徐小姐津津有味的听他们说政事,显然就是位不甘于平凡的女性。
子yin就开口道,「总统阁下,现在的时代跟从前已是很不一样了,二哥、怒洋的两个儿子,我们都僱了家庭教师上门授课,其中就有一位女老师,她不但出洋留学,还在女子中学教过书,而她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徐元培听了,却是万分的不赞同,「那就是她父母太放任了,这女孩儿独个儿飘洋过海,多危险的事儿啊?还上来满是男人的府上教书,这传出去,还有人愿意娶她吗?」
子yin正就是要说这个,便道,「不……曾小姐年末就要成婚,对方就喜欢这样知书达礼、特立独行的女性,听说她在白府教书,还十分的高看呢。」
「这……」徐元培是老一辈的人,不由就觉著这事儿匪夷所思,他就回道,「可这只是个别的例子,大户人家的小姐…还是鲜少有出外见人的。」
子yin听著,就看了看怒洋,说道,「当年……我娶嚷儿的时候,也并没有介意她带兵。」他就垂下眼,有些窘困地说,「我就喜欢她……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样子,当今世代,就只有她一位女少帅了。」
这一席话,却是让在座众人都同时静了下来,怒洋看著子yin那侃侃而谈的侧脸,心裡是说不出的微妙,他好像也随著子yin,回想起做白嚷时候的自己。
那时的『她』,气焰张扬,心裡怀著不输于兄长的拼劲和大志,即使是女儿身,却还是要带兵、做白家的第三位少帅,京城多少青年才俊仰慕白嚷的芳名,主动来提亲——而白嚷最后权衡利弊,才决定下嫁于武家子yin。
这可是曾经盛极一时的佳话——人都说武子yin高攀了白家,谁知道,这却是白怒洋的幸运,能遇上不介意她这男扮女装半辈子的人?
儘管如今,自己已经不再是白嚷了,可子yin依然把他当成妻子一样呵护,从未变改。
想到这裡,怒洋就垂下密长的眼睫,子yin是真的好,然而正因为他好,就无法成为自己一人的丈夫——兄弟、亲人、朋友,但凡是身边的人,他也都放在了心裡,Cao著多馀的心,可怒洋却不是这样的人,他薄情,除了子yin,谁也不在乎。
徐元培一时哑口无言,是不晓得该说甚麽了。他本意要撮合女儿和武子yin,然而听对方这话,显然是还没有放下白三小姐,这……可就没戏了啊﹗
然而,在这尴尬的静默裡,徐明珠却是意外地开口,「爹,你总是著急我的婚事,然而说实在……女儿真的不急。我倒希望不要给局限在府裡,能出外更多的见识。」她就看了看武子yin,二人的视线相对上了,徐明珠就淡淡的笑了,彷彿是感谢他,提起了这个话题。
徐元培从没听女儿剖白过自己的心声,不由就懵了,「明珠……你说甚麽?」
「我想参与政务。」徐明珠就淡淡地道,「或者,和武子yin一起做事,向他学习。」
徐总统这一夜,自觉是拿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痛让他万分为难,因为他老人家的观念,跟闺女的愿望竟是南辕北辙,而他看好的女婿人选,却还附和著他闺女,来争取这新时代女性的权益。
「……这事…容我好好想想。」徐元培就发出牙痛似的『嘶嘶』声,踌躇了许久,始终还是给不出一个答案来。
白家兄弟和子yin眼看时候已晚,就告辞回饭店去了,徐明珠对白家兄弟,始终是个轻淡的态度,然而临走的时候,她却是走到了子yin的面前,说道,「我又得向你道谢了。」
子yin怔了怔,也是和大典时候,相同的回应,「我……甚麽也没做啊。」
徐明珠就笑了,说,「娶亲这个话题,我已是厌烦已久,只是看爹如此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