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愣的抬头。
「姐夫不吃吗?」
「我其实不饿。」子yin便道,「看你喜欢,就给你吃吧。」
震江抿了抿唇,就说了声『谢谢』,接著也不客气的拿起子yin那盘,囫囵的把蛋糕吃掉。之后子yin问的话,他就显得更乐意回答了,先前的局促和提防,也都略略消去了几分。
付帐的时候,震江还抢著买了单,嘴上说道,「姐夫,你就只喝了一杯咖啡,这帐让我结了吧。」
子yin便笑著谢了对方,从咖啡厅走出来,他又问震江的住处,听得就在附近,便提议要把对方送回家。
震江怔了怔,就道,「姐夫……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今晚也是閒著无事。」子yin就道,「而且,姐夫想看看你住的地方。」
震江抿了抿唇,没有拒绝子yin,他们一同的走到了一处平民出入的街巷,就在繁複混乱的内街中,到了某一处门前停下。
子yin就有些意外,他以为震江既能替日人管事,必定是住在上流人士的地方的,比如有一个洋房子,或是中式的院落——总不可能是这样的旭旯裡。
门上的镇还是又沉重又大的金属锁,震江掏出钥匙把门开了,就道,「地方浅窄……我一个人,又经常睡在公司,就不需要太大的地方……」
那老旧的门发出了『咿丫』的声音,子yin往裡看去,就见这是一个很基本的住所,然而桌椅、床、柜子,都是应有俱有的,唯一让子yin意外的,便是空气裡散发著一股味儿,和震江身上的味如出一辙——子yin猜想这是不是古龙水的气味,然而以古龙水来说,这味儿却又太特异了。
震江现在却显得懂事多了,客人来了,他还知道给子yin倒一杯水。
「这些年,你便一直住在这裡麽?」子yin环顾著四周,问道。
「嗯。」震江回道,「这裡位置好,方便。」
子yin紧握著手裡的杯子一阵,他心裡怜惜震江,觉著他这几年恐怕是过得不容易,即使是替日本人做事了,依这住处看来,震江赚的钱实在不多。子yin就禁不住提议道,「震江…我们现在都住在白府……你的院落还和从前一样留著,你要不要回来……兄弟重聚呢?」
白震江并没料到子yin会做出如此的提议,他就怔了怔,失笑道,「姐夫……你在说甚麽?我在上海混的好好的,干嘛要回去?」他知道姐夫是看了这房子,便觉著他过的不好,就笑道,「这裡和白府比,是小了点,可是这裡没人管、而是我管人,要是回家裡去,我还要看三个哥哥的脸色,我才不愿呢。」
子yin就抿了抿唇,「兄长们训你,也是为你好。」
「我不管作了甚麽,在他们口中都只有『不好』。」白震江就自嘲的说道,「我是有自知之明,在白家,我就是个讨人嫌的存在,只有妈和姐夫……是稍为待我好的。」
「你误会了大哥他们的用意……」子yin为著他们兄弟离心而感到可惜,他自己是做大哥的,对于子良是那麽的疼惜,就自然认为白家兄弟也合该如此。可事实上,白家兄弟之间的关系确实疏冷,震江从小活在白府,可要比子yin看的更清。
要没有子yin,大哥、二哥和嚷儿,恐怕也是会在白家倒下以后,就各散东西了。
而在震江的脑袋裡,对家人这个观念更是凉薄——大哥只会骂自己,二哥是不搭理他,而三姐,现在是三哥了,就会给自己难听的说话,大哥当家的话,妈再维护他也是没用的——因此,震江就没觉著白家有再值得留恋的价值了。
子yin在屋子裡留了一阵,想要和震江说更多的话,然而对方却是渐渐显得没Jing神了,既不住的打呵欠,又抽了抽鼻子,彷彿是身体不适似的。子yin怕他是工作劳累,又想著对方明早儿还得办公,就恰当的起身告辞。
白震江站在门口送别子yin,却是特别提道——
「姐夫,你可不要跟他们说我的事,要大哥知道我替日本人作事,铁定要打死我的。」
「你说的夸张了……」子yin就道,「不过,可以的话,姐夫也希望你能另觅一份正当的工作,不要为日本人办事。」
「我有我的理由……」震江就垂下眼,言不由衷的道,「姐夫,感谢你还那麽关心我,可是……就请你不要多口,我并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现在的状况。」
子yin听的震江如此说,心裡便暗暗的歎息,他便颔首应道,「姐夫答应你不说,只是以后我到上海了,还得来看你。」
「姐夫的话……可以。」震江便颔首应了,还低喃道,「当年爹倒了,只有姐夫……能对我说一句软话。」
子yin就对震江笑了笑,告辞离开。他回到酒店房间的时间,比前几天都晚,开门的时候,二哥正好也从他的房门走出来。
「二哥……」子yin愣了愣,没想到这麽巧,就碰见二哥了。
「回来了。」白经国脸上一片淡然,若无其事地问道,「晚饭吃了吗?」
子yin摇了摇头,「还没吃。」
「那待会儿还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