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这是他回盛京后第一个春节,邳县又是那麽的近,他不回到家裡看看娘,彷彿就显得太不孝了。
「大哥,我既是诚心诚意愿意和谈,咱两家就不算是敌人吧?」武子良大概是听出兄长的犹豫,便续道,「我只是……想和大哥一同的过年,年夜饭、初一我就不奢望了,可之后的日子,你总能拨一天来看看我们吧……」
子yin听著弟弟那卑微的语气恳求著,心裡便是一软,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弟弟,可是一头白眼狼崽子,他便回道,「嗯……那过年的时候,我便与怒洋一道回来,也让娘见见吧。」
子良在那头深呼吸,心裡很想回道「大哥,你真要带他来吗?我怕我忍不住把他杀了。」可是他怕他这样说,大哥就死活不肯回来了,他便只好掐著鼻子,艰难的『嗯——』了一声。
子良现在已经从狼崽子长大成了狼头目,十分知道这忍一时之气而求长久之策的道理,他哥给白家魇住了,分不清亲疏,甚至连武家都不肯回,子良就是要慢慢地软化大哥的防心,让他还和从前一样,对自己千依百顺才成。
「那现在……我可以和娘说说话吗?」子yin问道。
「你等一下。」武子良不情不愿的放下话筒,便打发林玉去带四姨娘来,就是大哥和亲娘说话,他也要在旁听著的。
武四姨太太听说是子yin来了电话,将信就疑的跟著林玉,小急步来到了武子良的院落,看到一身军装,脸如冠玉的这位嫡少爷,她心裡便是一阵的複杂,她与子良的娘斗了大半辈子,如今落了个不坏也不好的小院儿,子yin与子良的关系却是没有受此影响,即使现在子良当家了,还是十分念著子yin的。
这也算是造化了,她们两个娘当年,可都没想到这兄弟长大后还能友爱如昔的。
「四娘。」武子良笑盈盈的,把话筒递向了四姨太,「大哥从白府打来的。」
武四姨太小心翼翼的提著话筒,她还没用过电话几次呢,对著这匣子拘谨的『喂』了一声,还是不大相信真是子yin打来的电话。
话筒那头便传来一阵吸气的声音,接著武四姨太便听到了熟悉的、儿子的声音,颤颤抖抖的说道,「娘……」
「子yin﹗」四姨娘一听果真是亲儿子,禁不住便是热泪盈眶,「子yin﹗……真的是你啊﹗」
「娘……」子yin的声音也是有了一点的情绪,只是比四姨娘要稍为的含蓄,他一听娘亲的声音,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你最近好吗?」
「娘很好,我们这妇道人家,就每天在家裡坐、做做女红,日子没甚麽变化的。」四姨娘听著,眼眶便盈著泪水,「倒是你,我儿子太了不起,竟是跑到俄国去了啊﹗」
子yin便讪笑了起来,「是跟著白二少帅去的……现在已经回来了。」
「你现在,还在白家当书记吗?」
「嗯……」子yin回道,「昨天复职的。」
武四姨太一颗心便放了下来,看子yin有白家做为靠山,又是得到白少帅们的重用,也算是满足了。她不冀求子yin飞黄腾达、做大事业,只求他不要留在武家,做亲弟弟的部下,因此当年才横下心应下了入赘的婚事,如今,也算不后悔了。
「娘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武四姨太由衷的说,「努力做事,白少帅既是给你做书记的机会,你便要努力﹗千万不要让少帅失望。」
「嗯,我知道了。」子yin应著,又说道,「娘……刚刚我和子良说好,过年的时候会回家一趟看你。」
「这方便吗?」四姨太眨忽了一下泪眼,问道。
「我离家四年,一直都没有回来看过你。如今既然回盛京了,就想过节的时候来探望你。」子yin说著,心裡却是想道他带怒洋回来,也是不能与娘亲坦言他们的关系,然而形式上见上一面,子yin还是觉著有必要的。
怒洋是三少帅,身分与年纪上与子yin较亲,跟著去武家也是说得过去,可子yin却是无法带大哥回来,白大少师要真跟著他去武家,可就难以解释了,大哥现在是甚麽身分,春节自然是要稳坐在家裡,让四方八面的人来拜年的,怎可能跟著子yin去武家看亲娘呢。
而且,子yin也无法与娘亲透露,自己和白家兄弟複杂难解的关系。
听得儿子将要回来,武四姨太自然是高兴了,她又给儿子嘱咐几句,才不依不捨的挂上电话,母子俩久未听过彼此的声音,只是说上那麽会儿话,已是十分的欣喜。
武子良看四姨娘挂上线了,就卖乖的说,「四姨娘,大哥真的很孝顺你呢。」
「子yin从小就是有心的。」武四姨太抹了眼角喜悦的泪水,笑著说道,「子良,你待子yin一直很好,姨娘是都记在心裡了。」
武子良便笑了一下,「哪来的话,姨娘以后若要联络大哥,也是可以打电话的,大哥想你想得紧,就是不好回来探你。你多劝劝他,让他有空回家吧。」
四姨太便对子良礼貌的笑了,说他『有心了』,却是心中有数,她生的是儿子,又不是女儿,哪有时常回娘家之说,四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