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一前一后的走,途中见三弟一直显出怏怏不快的表情,是犯了错而不知所措的模样,白镇军目视前方,边走边问,「你和子yin吵架了?」
「是我单方面在闹脾气。」怒洋便自嘲的勾起了唇,「像子yin那样的性格,怎会和人吵架呢?」
白镇军认同的『嗯』了一声,便问道,「为了甚麽?」
怒洋便苦笑了,「昨天他见过弟弟后,明显有了烦心事,我问他、他却不愿说……我禁不住逼他、让他为难了。」想到自己昨天回府后故作冷淡的把子yin落在后面,怒洋竟是十分的后悔,「……我们闹了不快,可晚饭点时,他却还像没事儿般的和大哥亲近,就禁不住更生气……昨晚,我要与马鸾凰谈不破的事,便让子yin不要等我,去你那处睡。」
白镇军却是略为停了脚步,他重覆了怒洋其中的一句话,「没事儿?你真觉著他没事儿?」
「大哥,你们那互相夹菜的黏腻态度,我可是看得很清楚的。」怒洋冷下脸道,「再说……来吃饭之前,你们是干甚麽耽搁了呢?」
「你根本没有用心去看。」白镇军冷硬地看著怒洋,斩钉截铁的回道,「我倒是看到,你跟马鸾凰交头接耳、相谈甚欢,子yin虽是应著我的话,他的视线却一直在意著你们。」
怒洋一听,整个人便愣了,彷彿隐隐的明白了大哥话裡的意思。
主观所见的,不一定便是真实,马鸾凰确实是与他交头接耳,可她是调侃自己,自己亦不想搭理他。而子yin与大哥状甚亲暱,也不一定代表子yin没有把自己放在心裡。因为他总是忍隐和压抑,不会把负面情绪直接表露出来的人。
「大哥的意思……是子yin也会押醋?因为我和马鸾凰走得近而……」
「三弟,子yin不说谎,他说对我们的感情是一样、那就是一样的。」白镇军明白怒洋忍不住计较的心情,便语重心长与他说了,「你不要多疑。」
怒洋听著,低垂下了眼,知道这感情的分配,正是一切迁怒的源头,子yin的隐瞒会让怒洋如此在乎,正是因为他觉得对方待大哥和自己,是有区别的。
「大哥,我总是比不上你。」作为白家的三妹,现在又成了三弟,怒洋深深地感受到了挫败,彷彿他与兄长,总是有著一段很长的距离,「我甚麽时候能像你那样,让子yin倚靠呢……」
白镇军却是平淡地回道,「你不该和我比,因为你不可能比上。」
怒洋便怔怔地看著了大哥,并没预料到这答案竟是如此的傲慢。
可接下来白镇军的解释,却是让怒洋服气的。
「我年长你一轮,要是还让你追上,这大哥也不配当了。」白镇军认真地说道,「你是老三,比不过是应该的。」
怒洋便默默地不再作声,就跟在大哥的后头,一路走到了二哥的院落去。
大哥并没有料错,子yin果然是在二哥的房裡过夜了。院落的门一打开,便感觉到煤炉烧了一夜的暖意。二人走到了睡房处,就见被窝裡的一大一小,正是暖烘烘的相拥入睡。按照惯例,沙赫的脸埋在子yin的胸口,甜滋滋的吸啜了一夜。
白镇军不动声色,伸出手来箝著沙赫的脸蛋儿,小心翼翼地把他从子yin胸口挪开、又把孩子拦腰抱了起来,怒洋看大哥抱孩子抱得如此的娴熟俐落,丝毫没有把沙赫弄醒,不由便感到诧异。
敢情大哥和子yin、沙赫睡的时候,都趁他们睡著了把二人分开的?
「坏习惯不该纵容。」白镇军冷著脸说。从第一次看到沙赫这不寻常的习惯,白镇军便认为这是不可容忍的行为,要说三岁的孩子没戒nai、亲nai娘还是说得过去的。可子yin又没有nai,那沙赫吸著是为甚麽?要是长此下去,又要吸到甚麽年纪?
白镇军没有跟子yin当面提,不过但凡他见著了,便会出手把二人分开。
沙赫给白镇军抱著,睡得还挺沉,倒是子yin怀裡本来抱著个温暖的孩子,如今突然一空,便迷濛的醒了,半睁开眼,便看到床前站著了两个熟悉的人,不由一阵恍神。
「………大哥?……嚷儿?」
白镇军便低低地『嘘』了一声,以免吵醒怀裡的沙赫。
子yin眼睛便瞠大了,愣愣地看著大哥。
「三弟。」白镇军用气音喊了怒洋,转身把沙赫抱到外厅的长榻去,怒洋瞬间了解到大哥的意思,也俐落地在那软榻上铺展了棉被、靠著煤炉,堆出个能让孩子睡得舒适的小窝。
安顿好了沙赫,兄弟俩才回到睡房,这时子yin已是坐起身来,迷茫地看著二人,简直以为自己是进到另一个梦境了。
光是大哥小心抱著沙赫的情景,已是现实没见过的。
「大哥……嚷儿……你们怎麽在这?」
白镇军与怒洋坐在床的两边儿,仔细地看著子yin。兄弟俩从刚才便有了默契,正是把孩子抱开了睡,才能好好地跟子yin说会儿话。
「子yin……」这时,怒洋的喉头便有些乾涩,他歉疚地启口,「对不起……我昨天对你闹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