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路阳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宁随远说。
门开,路阳小跑着冲了进来,他扑到宁随远的床畔站住,嘴巴一扁,眼泪“刷”的掉了下来。
“远哥!”他像个两百斤的娃娃一样嚎啕大哭,两只手背轮流的擦着眼角:“谢尔兹.谢尔兹他——”
“我知道。”宁随远轻声说:“别想了。”
“我不能不想!他是认识我的.他一开始还不想杀我的.我不明白!”路阳大声的说:“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原来是那么乐观的一个人.是拉斐尔,一定是拉斐尔害的他变成这样的!你说他为什么要喜欢Alpha呢!自己好好活着不好么!”
恐怕现在唯一会替谢尔兹感到难过和悲哀的也只有路阳了。
谢尔兹最后一定会被盖棺定论为生活不幸而产生仇视心理的反社会Beta。宁随远想,是啊,谁会去追究犯错者的苦衷呢?那只会妨碍他们施加仇恨罢了。
“死了于他而言,是解脱也说不定。”宁随远低声叹息。
路阳的哭声绕梁不绝,带着唇亡齿寒的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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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随远猜的一点也没错,裘文端带着鲜花来访,打着感谢季珩的名义,实则是为了结案。
那些团伙犯案人都是短期内失踪的人员,他们的家属甚至都没有察觉他们失踪了,还只当他们是加班儿或者出差了。面对这样的情况,裘文端统一用给补偿金的方式封口,让他们不要对外乱传消息,说是会影响治安稳定。
焦正祥显然也对这样的处理方案有所异议,但奈何裘文端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寄希望于季珩。季珩也没什么办法,他没有“批件”,裘文端背后怕不是还有人撑腰,在这些无关痛痒的政治手续上,他一点儿手也不能插。
不过事情了结了也便罢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从政之道啊。”他无奈的苦笑:“学着点吧季珩。”
裘文端那张老脸他是一秒也不想多看,草草结束了会面,季珩便马不停蹄的又回去找小宁同志一块儿吃饭了,私以为只有小宁同志那张俊脸能缓解裘文端那老东西给他带来的身心创伤。
宁随远吃的依然很多,也依然会因为东西不合胃口而小发脾气,但变化在于两人吃饭的时候会习惯性的话话家常了。
“松平亮明天就要给甘橘办出院手续了,真没想到甘橘会恢复的这么好。”季珩替宁随远撕开酸nai盖儿,将盖儿递到小宁同志嘴边:“来,替你贫穷的长官省点钱,把酸nai盖子舔干净。”
“小甘橘的痊愈还真是治疗松平队长的一剂良药啊。”小宁同志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善如流的就着季珩的手伸了舌头舔舔盖子。
“他们准备回去就筹办结婚。”季珩说:“连教堂和酒席都订好了,就怕夜长梦多。”
“对了,那廖鹏呢?廖鹏是什么反应?”宁随远问。
“廖鹏挺高兴的,但是没去看他们俩。”季珩说:“那小子算是醒悟了,估计怕自己去了控制不住情绪,我现在就期待着松平亮办婚礼别给他发请柬吧。”
宁随远无话可说,只好专心舔酸nai盖儿,淡粉色的舌头一下一下的蹭过厚实的酸nai层,留下shi漉漉的印记。
这“勤俭节约”的动作莫名的带着一些色气,配上宁随远那张清冷的脸,让季珩有点儿爱不释手,他忽的生出几分坏心眼,手指一扬将酸nai盖儿蹭到了宁随远的脸上。
“干嘛呀你!”果然,娇气的小宁同志皱了眉头后仰躲开,可脸上还是被蹭上了白色的粘稠物,季珩看的的眼瞳微妙的闪烁了一下,将锡纸盖子扔进垃圾桶,伸过手去捏宁随远的下巴。
宁随远的眉头皱的更严实了,试图挣扎。
“别动。”季珩不容分说的固定住他的脑袋,用拇指缓缓的拭过青年细腻的脸颊,蛊惑似的发笑:“让我来替你擦干净。”
第52章
季珩的拇指上有长时间握持枪械而遗留下来的厚茧, 他刻意放慢了动作,一寸一寸的擦过宁随远的面孔,摩擦产生的酥麻感那么清晰,随着刻意的按压像是要刻入肌理去了。
一团火在心底慢慢的燃烧了, 以燎原之势烧成了一片海。
究竟是什么时候起,对宁随远产生了这样的情感呢.是在七区的宁家第一次跟他大打出手的时候?还是在纳洛堡外围被他放过一马的时候?亦或是那天在蝠群漫天的夜空之下相遇?
季珩不知道。
随着这样的抚摸, 他甚至生出了一种奇异的错觉——他对宁随远存在的这份感情实际上已经穿越了时间的长河,浓郁醇厚的积淀了许久。
他更加说不清楚这份情感是如何深根发芽、演化到现在的这个地步的。
坐在这里, 近距离的对视着,犹如隔靴搔痒。这些日常的交谈互动无法满足他,即便是打着照顾的幌子对宁随远做一些逾矩的事也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