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又变回了当年那个不善言辞只会温柔着笑着关心的少年而不是后来这个经历了许许多多甚至做过陪聊的青年。
不需要他了。莫尔的眼里闪烁着这样的意味。
杰森见状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赶紧说话去安慰莫尔:“别担心,我还是杰森·陶德。”正因为莫尔是这样的性格,他才会无法放心依靠啊。
以往他在韦恩庄园的时候态度那么强硬,不过是没有先服软的一方罢了。
但是莫尔总会是先服软的那一方,尽管莫尔可能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也可能是杰森自己忽然的任性所导致的。
莫尔后来习惯了这样的相处,因为只要他一露出这样的表情,杰森总是会先安慰他的啊。
你看,现在他已经得逞了啊。
莫尔笑着用另一只手反握杰森的手,“你还需要我,真的是太好了。”
杰森皱了皱眉头,“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就好像,不被需要就没有活着的意义了一样。
莫尔听出了杰森的关心,几乎无机质的眼睛里忽然就亮起了光,直接能把人灼伤的光——不是那种冰雪消融所带来的大地回春的温暖,而是夏日烈阳一般能在地上烤鸡蛋的那种温度。
莫尔笑起来,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率先松开手给杰森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身体上的契合也极好的安慰了莫尔之前烦躁的心。
也因此,平静下来的他就感觉到了身上的难受。shi.透了的衬衫黏在身上是相当的不舒服。
所以他就开口问了:“这是你的安全屋吗?”
杰森下意识回答,“不是。”
莫尔苦恼的问:“是谁的?”
“红罗宾。”杰森看了看他身上,也明白他的意思,“去吧,去冲个澡出来,我找他的衣服对付给你穿,但是他比你矮……Hmmm……所以衣服可能会短,当然裤子也是。”
莫尔毫不在意的摇头,“没关系,我的衬衫是塞在裤子里的,鞋也是马丁靴。”衬衫和裤子都能塞到里面,短了也看不出来。
杰森:“……”
他叹了口气,给莫尔指出上楼的楼梯方向,看起来很是苦恼,但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可是他看着莫尔上楼的背影,心里就不可避免的开始去想莫尔之前过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嘴里也就不受控制的问出了,“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他已经不想去问当初莫尔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或者被迫离开了,但他还是想问一问,‘这些年,他过得好吗?’因为这个问题伴随了他很多年,却因为没有能问出口的人而一直搁置。
莫尔上楼梯的脚步顿住了,他没有回头,似乎也是在思考要怎么说,等他再回头之后,恢复了面上如春风一般的笑容,“也还行,扫过大街、当过保镖、调过酒、扫过厕.所、洗过盘子,把以前没干过的都干了。”
莫尔的话语里透露出的辛酸让杰森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莫尔的声音似乎变得缥缈了起来,杰森几乎要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他听见莫尔说:“我那时候真的以为要死了。”
莫尔又转身上楼了。
明明只是去冲.澡,也只是上楼梯这样一段短的路程,但是他的步伐不紧不慢,踩的也很实诚,就像他前去奔向的不是浴.室,而是什么光明前途。
杰森硬生生从他的背影里看出一种萧瑟之感。
他的眼眶又红了。
但是就在莫尔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楼上的时候,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了出来,“迪基鸟明天早上就到哥谭了。”
杰森一下子被迫从感伤里出来,他下意识道:“F**k!!!”
莫尔回头了,“注意言辞。”
杰森要破口大骂的嘴闭上又张开,最后他干巴巴的说,“你看起来就像一个缩小版本的美.国队长。”
他嘟嘟囔囔的,“我明明摘干净了屋子里的窃.听器。”
莫尔抖了下风衣,毫不在意的笑起来,“应该是我身上的。”
声音又响起来,“你知道?”
莫尔虽然知道对面看不见,但还是笑得能把人溺死在他的眼睛里,“我是哥哥啊。”
兄长,就要包容弟弟的任性,要包容一切……当然也要承担起保护他们的责任。
杰森总是能和莫尔对上脑回路,他不满的说:“你不要管他。”
莫尔管一个就很累了,就能把自己折腾受伤,如果再去管他的这些兄弟……杰森害怕自己哪天醒过来会得知莫尔的死.讯,看到莫尔的尸.体。
杰森又道:“rou.麻死了。”
莫尔就当没听见一样,“你是在慈善晚会的时候放在我身上的。”
声音:“你真的知道。”
莫尔又温温和和的,脾气很好的样子,“当然啦。”
他是哥哥嘛。
声音又说,“我承认,真的好rou.麻,比大蓝鸟要rou.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