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而冒出的热气粗鲁地喷洒了两下。
“嗞啊——”接着他恶狠狠地张开了嘴,鲜红滚烫的口腔内部排列着尖锐凸起的牙齿!
陵鲤作为动物的原形追溯到最远便是那穿山甲,若是被那可以啃断山脉的牙齿咬下,饶是再多东西保护着池砚这一身rou体也只能落得个四分五裂的下场。
池砚比谁都清楚这个危害,然而他硬是昂起头迎着滚烫的热波抵住虚成尖利的牙齿,“咬啊!除非你不想搞清楚你族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其实是个非常危险的举动,因为到了情绪崩溃边缘的妖兽很难说他是否还能听进去。不过,池砚的双眼直直地勾住妖兽,即使虚成真的发狂,池砚也不担心他能杀了自己。
虽然自己现在难以抵抗但不远处那个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眼神...
他赌了一把,李申明不敢让他死,至少不会让他死在这里。
果然情绪已经非常激动的妖兽大张着嘴的动作只是一滞后接着便更加凶猛地咬下去!“你们人类都是虚伪的种族!自私卑劣!”
“啊!”随着巨大的尖嘴咬下封闭的洞xue里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混合着兽的嘶吼。
死了吗?
然而下一秒“咚”地一声重物落地,池砚蜷缩着后背做了一下缓冲接着借力侧滚后半蹲起身,除了衣服前襟被撕扯而破开其余地方并没有添更多的伤。
那刚才的声音,是虚成发出的?
“差不多闹够了就闭嘴,我让你来不是看你像个小丑跳脚的。”李申明脸上的血丝隐了下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是从踏进这个房间后那副带笑的面具就被狠狠撕裂,露出原本Yin郁的面容。此刻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落到不远处蜷缩痉挛的巨大妖兽身上,就像看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
“李申明…!你答应过我的!我们的约定。”深棕色的鳞片破败不堪地附在瘫在一边儿的尾巴上,原本可以斩断山脉的尾巴此刻却反常地失去控制,和一滩烂rou相差无几。
在马上就能报仇雪恨之时,电光石火间他的连着脊椎被一股熟悉的力抽了出去!
能做到这个的只有他…
剧痛和震惊双面冲击而来,天生以遵守承诺为族训的陵鲤,背负着家族血恨独自飘零人间后遇到了自称可以帮助他的男人。
陵鲤本是不愿意再相信任何的人类,他只想要找到那方家,用方家全族之血给自己族人陪葬。但他太容易被说服,在这人世间遇见的第一人更是容易心软,竟是大意地跟着他走了。
那个人将他带到了此处向他展示这里藏着的几十个妖怪灵魂,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用我的灵魂去造生Yinxue?!不行的!”虚成还不适应穿衣服,赤裸着身体作出进攻状警惕地望着这个总是挂着一脸笑的男人,他讨厌人类。
“小陵鲤,不要紧张,你只说对了一半。”
虚成很意外,人类那么弱小,但面前这个男人却用着长辈似的高人一等的语气和他讲话,更讨厌了。
“你的灵魂不会被用在这里,它是很重要的。”男人淡定地走近虚成,轻轻地握住他的手腕。
霎时虚成便感觉到对方血脉里涌动着不同寻常的气息,逆流的血ye并不是从这具rou体中孕育而来的反而是将原本的血ye抽干后再换血的结果。虚成猛地抬头才发现,李申明的眼里满是混合的妖煞气,他竟然下意识发起抖。
“你帮我做事,我替你完成愿望。”男人带着万千压力盯着他的瞳孔,嘴里富有技巧地引诱着。
…
在这个漆黑的洞xue里,虚成将自己的交付了对方。
这是陵鲤一族缔结契约的方式。
将自己的交付对方就相当于把自己的控制权甚至性命都交了出去,如果对方不想伤害你这将只是象征性的“”,但如果作为交易这就是最脆弱的软肋,对方可以随意的“抽出”甚至是“安上”。
尾巴被斩断似的痛苦都不算什么,虚成怒吼着不知从哪里发出一股力猛然爬到李申明面前,“忘恩负义!我就不应该再相信你们人类!你以为这样就能保全他了?”
他忽然扯出一根细丝,交缠着用尖爪试图碾断。那根细丝却异常坚韧只是泛出越来越亮的紫金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不好!”李申明对虚成的震怒置若罔闻跨步就想往池砚那边走,“你就给我站住!……”
“你给我闭嘴!”李申明终于舍得给虚成一个眼神,他的手指低垂着上面全是疤,接着快速地凌空勾了几下后大拇指毫不犹豫地摁住食指的第二指节。
“咔!”其实应该是无声的,但虚成却感觉自己听到了他的彻底断裂粉碎的声音。即使是契约的主人,也无法再生。
他居然,他居然毁掉了……
虚成充血的竖瞳因震惊和无措而瞪大,山顶里一时间只有李申明匆匆走向池砚的脚步声。
“嗞...有点痛啊...”池砚的手不动声色地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