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赵晖睁着双目,慢慢转动着头颅,朝眼前的人看去。
“赵晖,你从来不是跟人假客套的人。”柴非看着赵晖,目光极冷,嘴角一勾,露出个颇具嘲讽意味的笑容。
“赵晖,第一次见到我,你就没跟我客套过。你对你的老板,你的同事…甚至你妈妈,你都没有客套过。现在,你跟我说,‘抽空见见’只是客套话?赵晖...你从骨子里就是个冷漠的人。你现在还在跟我装,还在骗我!”
“我……”赵晖动动嘴唇,却仿佛失去了言语能力,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柴非看着他的表情,意外的,就如同过去重演。他看着赵晖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儿时爸爸被妈妈质问出轨时的情景。
时隔多年,这一幕却又再次在他身上上演了。
柴非胸口闷的很,越发透不过气来,他捂着胸口猛地喘了两下,不等赵晖关切着急地询问他,就去拿起被赵晖放到一旁沙发上的背包和相机。
“非非…”赵晖试图挽留,他伸出了手,想要抱住柴非。
“明天回你家,拿了东西我就回杭州。”说完,柴非退后一步,躲开男人伸出的双手,疾步走到门口打开,随着咣当一声,门被重重关上。发出的声响惊得赵晖一跳,他连忙追出去,却只赶得柴非进屋关上门的瞬间。
“非非,非非!你开门!”
“滚。明天以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非非!”赵晖又咚咚敲了几下门,最终没得到任何垂怜,垂头丧气的放下了手。
这一夜,柴非缩在床上看了一夜窗外的月亮。看着它挂上半空,又看它慢慢落下,就如同他的心,冰冷至极,缓缓沉落到了海底,深不可见。
赵晖,你不该骗我。
眼角有ye体涌了出来,再次流过脸颊,留下斑驳痕迹,在月光下闪着光芒,直到渐渐干涸,消失。柴非抱着自己缩成一团,直到天蒙蒙亮时分,才觉得万分疲惫的合上眼。
早晨七点多,柴非就醒了。只睡了不过两小时,起床刷牙洗漱时,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红肿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眼底一片青黑,整个人憔悴的不行。
仔细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柴非差点又忍不住哭出来。他多久没这么狼狈过了,他记不清了。
想到赵晖,柴非不由鼻头酸涩发胀,他恨恨地把牙刷扔到地上,撞击到浴室木门发出的声响却把自己吓了一跳。柴非差点又哭红鼻子,他深呼吸着,又使劲的用冷水扑面好几次,才冷静下来。
收拾好自己背上包打开房门,就见门口有个身影向后倒了进来。柴非吓了一跳,只见那身影又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看背影,是守在房门一夜的赵晖。
柴非和赵晖对视一眼,随即扭过头。
两人的表情都说不上好,可以说简直惨不忍睹。开开心心出来玩,结果折腾的一个比一个还惨,想想真是有意思。柴非扯动嘴角,露出个不明意味的笑容。
“非非…”是赵晖嘶哑的声音,嗓子干的发疼。他坐门口守了一夜,深怕小孩半夜偷偷跑掉,一直没敢闭眼休息。
柴非没理他,直接绕过他,自己先行下了楼。
办理完退房手续,柴非走出民宿门口,他没有走到停车场,他不想坐赵晖的车。
“这里太偏僻,你等不到车的。非非..还是,坐我的车吧。”赵晖咳嗽两声,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柴非没有说话,他看了看四周,腕表分针转动了几下,柴非确认没有看到任何的出租车或公交车经过,有些烦躁。最终,还是坐进了赵晖的车。
二人一路无话,气氛僵持着,冷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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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赵晖家后,柴非就去拿了自己的东西搬进了客房。
赵晖上楼一看,屋里少了柴非的东西,就知道这事到无可挽回的余地了。可他又不敢当着赵妈妈的面对柴非说些什么,一时头疼不已。
可更头疼的却还在后头。
吃过午饭,赵妈妈就对正在收拾碗筷的赵晖说了一件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妈,你开什么玩笑?”
“怎么就开玩笑了?相亲怎么了,你以前又不是没相过?”
门口,柴非正准备进来,听见这句,脚步顿时停住了。屋内的两人背对着他,都没注意他就站在门口,还在继续聊着方才的话题。
“晖晖,你过完年都三十二了,你去看看附近的,谁家细佬头三十多还不结婚的?你不着急结婚,你妈我可急着抱孙子呢!我不管,待会你就去给我相亲去!”
“妈!非非还在家里呢,我出去相亲,这算什么事啊?”
“你怕什么,我也在家,小柴不会饿着冻着!你Cao心小柴,还不如Cao心下你自己。老实去给我相亲,别惦记小柴!”
被提及名字的柴非表情一愣,他看不见赵晖的表情,却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拒绝和不耐烦。
怎么,他在家里,赵晖就不能出去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