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吗?”
顾远狄已经从黑暗里走出来,他的腿也和正常人差不多了,只要不剧烈运动,完全可以随意行走,那段暗无天日的生活,封存在他记忆深处,罗川柔的离世,打开了他的记忆,谈不上快乐,但也没有很悲伤。
“我回。”
顾远狄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有一处,总是为童年时期圆满的家庭生活而触动,让他亲手给自己的过去画上一个句号吧。
顾远狄回到了顾家。
罗川柔是饮酒过度,在喝醉的时候摔死的,据说……她还用了管制药品。
这些年顾家一直有接济她,但她似乎沉湎于过去,没有办法跟自己和解,一直过的不尽如人意,死的也很意外。
整个顾家,小安哭得最厉害。
小安长大了,顾家人虽然有意避免他和罗川柔接触,但罗川柔毕竟是小安生母,他们没有资格剥夺罗川柔探望小安的权利。
小安对罗川柔的感情和顾远狄不同,在他眼里,是哥哥害母亲被赶出顾家,母亲是最纵容和宠爱他的人,而母亲现在因为悲伤过度意外离世,要有人对这件事负责任。
小安见到顾远狄,嘶吼,辱骂,抱着顾远狄拳打脚踢。
小孩子情感的宣泄很直白,很无力。
顾章德不忍心斥责小安,他让人把小安带走,小安嘴巴里叫喊着:“杀人犯!你杀了妈妈!坏人!”
顾远狄抬起头,眼神里有一瞬间的疑惑。
顾章德皱了皱眉,跟顾远狄说:“小狄,这不怪你,是爸爸的责任。别把小安的话放在心里。”
顾远狄点了点头,只是心里有些别扭,他难以言说是怎么样的异常感,让他如鲠在喉。
罗川柔和顾章德早就离婚了,罗川柔的丧事处理得很简单低调,但是罗家的人不答应,他们上门来闹,还扬言要请来记者,把顾家的行为向全球揭露。顾章德不接招,他们便将矛头对准了跟他们有血缘关系的顾远狄。
顾家花了好大力气才压下这件事,但顾远狄已经挨过骂了。
顾远狄是不会被别人的辱骂击倒,如果他觉得难受,只因为他本身就有裂缝。
他不得不承认,罗川柔没有在他身上尽一个母亲的责任,但他也没有对罗川柔心慈手软。
间接害死自己的母亲,这个罪名,一旦为自己冠上,心里就有种难以对人言喻的痛苦——这是种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折磨。
□□与灵魂不可能彻底分离,而他的□□来源于母亲,并且他曾经和母亲一起度过了愉快的十几年,他今年才二十多岁,那十几年占据了他人生大部分时光,他不可能忘得干干净净。
失眠的顾远狄疑惑了,明明是他抛弃了母亲,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去世后,他有短暂的念头闪过,被抛弃的人是他。
第二天傍晚,顾远狄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他不陌生。
付明月在那头问他:“是顾远狄吗?我是轻轻的姐姐付明月。”
顾远狄嗓音是沙哑的:“是我。”
付明月恨铁不成钢地道:“别说我这个做姐姐的不照顾你们俩,轻轻要出国,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知道吗?”
顾远狄心里莫名空了一块儿,付轻轻的离开的消息好像更让他惶恐,他有些无措地追问:“她要去哪里?”
付轻轻一个字都没跟他说。
付明月说:“去金三角。楚学林你认识吧?轻轻去他身边保护他。她保护完你,要换一个人保护了。”
顾远狄哑然,或许付明月说得太直白,反而让他懵了,什么叫换一个人保护?
付明月急了,顾远狄怎么哑巴了!
她怒其不争地说:“你不争取,小心别人争取走了!”
顾远狄喉咙艰难吞噎着,有一种刺痛感。
付明月恼火地说:“今晚的飞机!我们一会儿就要赶去机场,爱来不来吧!别以后你家想跟我家联姻的时候,只有我和跟你大眼瞪小眼了!”
她告知了顾远狄线路就挂了电话,然后关机,又把付轻轻的手机骗走,关了机再还给她。
付轻轻收拾东西手忙脚乱,哪里管得上手机开没开。
付明月生怕楚学林那边也露馅儿,打了个电话过去说:“学林,千万别掉链子,知道吗?”
楚学林温柔的声音在那头响起:“知道了。你生理期要到了,注意不要受凉。”
付明月蹙眉:“知道了,真啰嗦啦。”
楚学林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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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远狄二话不说出门了,他怕错过付轻轻的车辆,叫了家里所有的司机开车去追。
途中,他联系不上付轻轻,生怕错过她的航班,整个人笼罩在沉郁Yin森的气质里。
机场建在荒芜的地方,还不到机场,付轻轻的车就被人堵着拦下了,一辆接一辆的车围过来,她感觉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要被人恶意报复了。
司机将车停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