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完就跟着一道下了车。
姚小慧看到他们仨一起进来,就猜到了怎么回事,正准备质问杜彦雨,“去哪了?”
杜彦雨懒得同她啰嗦,也知道她必然是要闹一顿,同江生道,“带阿遇先上去吧。”
江生心里明白,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上去了。”
才上了四楼,就听见楼下大吵了起来,伴随着姚小慧的一声“同归于尽”,江生关上了门。
门一关就清净了好多。
杜遇习惯性的坐到了自己的床边。
江生也躺在了自己的床里,半躺着靠着床头。
想起刚才在车上杜彦雨提起要教杜遇说台词的事,于是从口袋里把那张纸条掏了出来。
看着纸条,心里默默的念着:感谢各位朋友参加我十八岁生日会,今年刚回国,中文说得不太好,希望大家今晚能玩得愉快。
看着看着就有点出神的想,既然杜彦雨这么在乎杜遇,既然他都已经准备了这么隆重的生日会,为什么不肯正大光明的向大众介绍杜遇的身份,如果说是因为杜遇的病,却又为什么要准备这场生日宴呢?
又或许是为了什么?
正想着出神,忽然感觉,头被人碰了一下。
他回过了神,侧眼一看。
杜遇正坐在他的床边,后背靠着床头,脸微微侧着,额头轻轻贴着他的额角,有些好奇的伸着下巴想去看看他手里的纸条。
看了大约几秒钟,眼又微微往上抬去看江生,这一抬,脸歪了一下,脸颊轻轻蹭了蹭江生的脸颊,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阿生看什么……”
微热的触感紧紧贴着江生,江生莫名觉得有些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只好认他这样靠着自己。
江生看了他一眼,“阿遇想不想知道这是什么?”
杜遇看见江生看着它不说话,他当然想知道这是什么。
他回道:“想……”
杜遇这十年来没有上过学,杜彦雨给他请过家教,但每请一个,几乎不出意外的,没多久就辞职了。
原因无他,和他说好久好久他都不说话,要不就老半天才吐一两个字,还是跟教得内容没什么关系的,搞得教学的老师们都有些头疼。
纵使如此,杜彦雨还是一个又一个的给杜遇请家教,但多年下来,成果也是微小,更何况,杜遇从不主动说话,更是无济于事。
“那我说什么,你就跟着我念。”
江生看着他说道。
“好。”
杜遇乖乖的应了下来。
“感谢各位朋友。”
杜遇乖乖的跟着念,“感谢各位朋友……”
江生笑笑,“很好,参加我十八岁生日会。”
“参加我十八岁……”
江生提醒道,“生日会。”
“生日会……”
“今年刚回国。”
“今年刚回国……”
他跟着江生,一句一句的念。
他是刚从塔里走出的少年,带着试探的脚步小心翼翼的跟着江生。
江生是骑士,是天上的引路星,是马前的指路人。
前方是什么路,平路,弯道,有无危险,以后都会是江生先走。
走在他的身前,像黑色雕像一样高大,沉默。
教得很顺利,江生不能和别人相提并论,他和杜遇讲得很清楚,叫他一定要记住。
杜遇听他的话,所以他教杜遇的每一句话,杜遇都会乖乖听着,连教了他几遍,他就记住了。
杜彦雨郑重其事的和他讲,一定不能出岔子,他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不敢懈怠。
已经连教了他五遍,正要再教他一遍,也不知道他是念烦了还是怎么了,忽然把脸埋进江生的脖颈里,声音听着可爱:“阿遇都记住了……”
说话间的热气吐在江生的脖子里,热热的,痒痒的。
他的鼻尖轻轻抵着江生的锁骨,有些凉,他大概是觉得靠着江生很舒服,所以江生没说话,他就一直这样贴着他。
江生有些愣。
他终于知道那怪是在哪了,杜遇似乎和自己太亲密了些。
哪有两个男人这样亲密的,正准备推开他,可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自己就有些想笑,于是轻轻的笑了一声。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刚才把杜遇当成了一个男人。
可杜遇还只是一个孩子,这么多年身边没个知心的朋友,最需要母亲的时候,却不在身边。
继母又处处刁难他,唯一一个在乎他的父亲,又是经常在外。
只有一个仆人芳妈把他当第一位,处处照顾,关心他。
可终究是个仆人,好些事是插不上手的。
如今江生来了。
江生看得出来,杜遇很依赖他。
这一点杜家的人都能看出来。
他不过是个孩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