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怪她自己,人家肯定都已经是很多大品牌的原石供应商了, 订单无数,面对着一上来就问人家能不能卖自己一颗原石的怪人, 自然会觉得她是神经病。
没办法,别人不愿意见她,她就只有在门口堵, 后来想可能她们几个女生看起来没什么气势,又把那一直站在一边的保镖叫了过来。
保镖看着倒是气势十足,也会英语, 就是不太会说话,说了几句过后就开始吵吵,还差点动起手来,最终还是秦时喻给劝住了。
所以第一天下来,基本上没什么收获。
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她黑了一大圈。
没办法,得罪了这个矿主,那就只能找别的矿主了。
这次她不再那么呆板了,她先是联系了国内有门路的朋友,让她给自己介绍了个矿主,见面后也换了种思路,直接跟人家说要量单合作。
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她们工作室也用的上。
可能是看在她朋友的面子上,这个矿主还算爽快地先应下了,给她说先看看矿石,带着她一颗颗地选。
她开始还觉得这个大叔人很好,热情也好说话,可第二天,她就想收回对他的夸赞。
她从未见过翻脸翻这么快的人,头一天谈好的价格,第二天直接跟她说要翻两倍才能拿到。
秦时喻当然不服,拉着一行人去跟他评理。
对方说一口咖喱味的英语,一开始她还能听懂,到后面他越说越快,她听的一头雾水,但是气势上没输,还在跟他吵着。
最后就成了两个人各说各的,看似吵得很厉害,但是谁也听不懂对方在吵什么。
最后双方冷静下来,那边依旧是嚣张不减,就几个意思。
“我们是这儿原石品质最好的供应商了。”
“昨天有人高价要了那批原石,包括你单挑出来的那颗,所以我们必须要涨价。”
“又还没有签合同,怎么反悔都是我们的事情。”
秦时喻知道自己输在了“没签合同”上,后悔莫及,而她转头打听了一圈,确实再没有别的矿主符合条件了。
于是她只能含泪以“耻辱价”买下了那批原石。
她一直以为自己算是一个要强的人,很少有什么吃亏的事情能让她低下头,可是她现在才发现,自己还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以前被爸妈保护,现在被池砚保护,以至于她都没发现,自己来到异国他乡,遇到硬茬,还是只能认栽。
晚上回到酒店,她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身心俱惫,大脑已经死机,眼泪好像也已经被这里的太阳给晒干了,哭都哭不出来。
而这个时候,池砚的电话也打过来了。
他的声音好像一针定心剂,犹如温泉入腹,直往她心窝子里钻。
“池砚...”
她瓮声瓮气地唤他一声,软软的,池砚一听这声音就觉得不对。
“宝贝,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累,然后很想你。”
秦时喻其实没有哭,而且现在她的眼睛确实很干,想哭也哭不出来。
只是听到池砚的声音后,难免会露出点委屈。
“你在那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怎么没跟我说?”
不仅她没有主动跟他提及,连他安排的那两个保镖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一想到平时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远在异国,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难过成这样,他就觉得心里揪得慌。
“我马上买机票来找你。”
秦时喻被他逗笑了。
“你傻不傻,我这边全部都谈好了,明天早上的飞机就回来了,你到时候来接我就行。”
说完这句话,那边沉默了很久,只能听到他钝重的呼吸声,还有不断钻进她房间里的闷热的风,刮啦着窗户的声音。
在一室静谧下,显得格外磨耳。
末了只听见他缓缓叹了口气,饱含了许多复杂的情绪,隔着屏幕,看不见他的脸,秦时喻大概只能猜到三分。
“老婆,我见不得你受委屈。”
连我自己都舍不得让你难过,又怎么忍心让别人来消磨你的脆弱。
“等你回家。”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她却听得心chao澎湃。
真好。
有人在家等她的感觉,原来可以这样奇妙又美好。
*
第二天池砚见到秦时喻的时候,看见她老婆墨镜,口罩,帽子全戴着,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朝他走来。
还没等他开口问她热不热,她就一下子扑在自己怀里,一阵哭诉,
“呜呜呜呜呜,我晒黑了好多,我再也不是那个白白嫩嫩的我了...”
“我感觉我老了好多岁哦...呜呜呜我好丑我不想摘口罩...”
池砚一边安慰着,一边把人扣在怀里,往外面走。
“不黑不黑哪里黑了,明明那么白,再说,你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