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这个称谓我是担不上的,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仅仅是因为,比起大多数人我足够幸运,能够毫无挂碍地去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郁清歌抬起眼睛直视着摄像,不闪不避,没有一丝感情流露的脸上有些冷酷,“至于当年晚木要去求学,如果说有怪怨或者后悔的地方,那就是她没能给我也要到一个名额,不然现在我也不用去羡慕她有一个硕士学位。”
她说出的话人情味十足,衬着冷漠的表情反倒突出了一种怪诞的冷幽默感,场上的人为这番话忍俊不禁,连她身旁上了年纪不苟言笑的乐坛前辈也笑出了声。
夏晚木配合着也露了个笑容,心里却有一把大火猛烈地烧了起来,汹涌着卷走了不久前还存留的一点爱怜和微弱的、不能与外人道的盼望。这台本写得不错,明显是有备而来,她知道受着盛皇摆布的自己没有资格去要求郁清歌什么,更不会奢望郁清歌在众目睽睽下表露一点她希冀的反应。她们两个像被命运攫住的木偶,不能向彼此倾吐一丝一毫真实的感受,用以假乱真的表演满足着所有人的好奇心。
这样也好,反正她与郁清歌之间早也错过真心相对的那个年纪了。如果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残念,终究也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话题在众人的欢笑中被引开了,主持人以一句“看来两个老师的关系真的很好呢”给她俩的互动画上了一个句号,转而采访起最后那名导师。夏晚木抱着双臂静静地坐着,一直如醉酒般晕眩的脑子慢慢浮上些清醒,不再关注身旁女人的一举一动。
录制很快进行到学员展示的环节,年轻又朝气蓬勃的女孩子眼里有藏不住的对未来的憧憬,伴着青涩的紧张和激动一个个走上台来。相似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夏晚木错觉自己仍身处十年前那个让她走出来的舞台,身边坐着熟悉的人,好像十年的时光并未淌远,让她在这一刻追了上来,得以重新温习那些年的青春与感动。
千般束缚,万种阻碍,毕竟她还是回到了她身边,只为现在两人这不足一臂的距离,就足以让夏晚木虔诚地感谢命运施与她的这一点幸运与温柔。
“卡。今天的录制就到此结束。”导演招呼工作人员亮了牌子,随后客气地朝台上的四人说道,“辛苦四位导师了,剩下六十位学员的录制放在明天,强度会比较高,大家今晚好好地休息休息。”
几人随后互相客套了两句,陆景明便第一个匆匆离去了。夏晚木坐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眼瞅着老前辈余兴颇有兴味地跟郁清歌聊了起来,自觉是个局外人不便多留,压着那点心思也起身离去。底下陆振等她已经不耐烦了,朝她挥着的手像跳健美Cao一样抡得虎虎生风,夏晚木在别人奇异的眼神中走近这个疯狂转轮,抬手连连示意他冷静一些。
陆振急不可待,有些粗鲁地抓着她的手就往外冲,小助理跟在后面颠着碎步,三人很快就走到了门边。
旁人太多,夏晚木来不及问他发生了什么,只能在走出门外前匆忙地回头瞥一眼。台上只剩下郁清歌孤零零一个人站着,侧影寥落,不知为何让她心头一酸,只是很快助理和工作人员便围了上去,打乱了这种错觉。她收回目光,在仓促的步伐中有些愣登地随着手上的拉力往前走着,一时心里茫然无主,思绪纷乱。
等几人已经走出电视台上了车,她才恍然想起要问陆振两句。
“有什么事么?干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对面的人懒洋洋地调好座椅舒舒服服地躺下,嘴里长长叹出一口气,伸着懒腰含混不清地说道:“也不看看今天录多久了,你在上面是没感觉,我们俩可是闷坏啦,又累又无聊。”
夏晚木默然,再看窗外已经黑沉下来的天色,这才有一种时间飞逝的实感。
“明天只会更累更烦,所以我已经决定啦,等会回宾馆吃了饭以后就带着小刘出去转转,这附近不是有一条小食街嘛,听起来蛮不错的,正好趁着今晚逛一逛。”
夏晚木愣了愣,很快从久远的记忆里扒出了一点印象。
“青石巷子吗?”她喃喃着,几幕熟悉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竟然还在,我还以为这么久了肯定被拆掉了……”
“对对对,就是那一整条全部卖小吃和饮料的,据说做得很不错,在网上好出名的。怎么,你去过?”陆振摘下了眼镜,仰头攥着瓶眼药水在滴,车子正跑上一段年久失修的路,车身摇摇晃晃,他握着药水怎么都不好弄,因为睁得太久而酸涩的小眼睛里泪汪汪的。
“你单位和公寓离这片儿不近啊,还专门开一个多小时车跑这来消费?挺有闲心的嘛。”
夏晚木看不下去,伸手扯了张纸巾递给他,口中答道:“没,很久以前的事了。以前在这附近住过一度时间,公司的房产。”
她说得风轻云淡,好似根本不介意在盛皇的车里提老东家的旧事。
陆振拿着纸巾捂住眼,嘴角一弯咧了个笑。
“华星可真抠门,连套房子都不肯送你,那时候你可是当红炸子鸡呀,华星靠你赚了多少钱,啧啧。”他细致地把眼泪擦干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