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干涩地发疼,阿姜打开水龙头接了杯水一口气喝光,但并没有好多少,反而更难受了,凉水进入胃里,身体开始有些发冷。他决定不再浪费时间,速战速决去医院。
他的运气不错,拉开床头柜就看到了病历卡,医保卡也好好的插在塑料套壳里面。又摸摸口袋,钱包还在,鼓鼓囊囊的。达哥答应的钱还没结,里面是一千块小费。
阿姜挪回画室,捡起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没有未读消息,没有未接来电,阿姜苦笑,这次阿贤挺争气的。
顾姜拎着一袋药在医院里慢慢挪动,他的周围似乎有一道天然屏障,大家都绕着他走。他猜是因为他的脸,这倒挺有意思的,从未有过的体验,他从没想过他的脸也会有被嫌弃的一天。
难怪那些心灵鸡汤都说,永远不要放弃希望,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还真有道理。
一个小孩子跑过来,差点撞到他,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小孩子抬头看到他,先尖叫一声逃跑了。尖叫声太刺耳,引得整个大厅的人都看过来。小孩子早就没了踪影,可阿姜的脚崴了,逃不掉,只能站在那里任人参观。
他很想干脆晕过去算了,可是刚才等着拿药的时候,有位护士小姐太好心,给他端了杯热水,他难受得厉害,就着热水把药吃了。现在人舒服了很多,好像晕不过去。
现在的药真厉害,这么快就起效,阿姜腹诽,早知道刚才不坐在那里休息这么久了。阿姜只能既来之则安之,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继续开始挪动。
“顾先生。”
阿姜听到有人叫顾先生的时候,根本没觉得是在叫自己,直到几声顾先生之后,变成了“阿姜”,他才停下脚步,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陆…”他把“少”字咽了下去,这里是公立医院,来来往往的都是看病的普通人,在这里叫陆少好像有点怪。
可就算不叫陆少,也有点怪。他们的组合很奇妙,一个被打得鼻青眼肿,像个混社会的小瘪三。一个穿着高定,山青水绿,如果说下一刻就要去签几千万的项目,或者上巴黎的天桥走秀,都不会有人有疑问。他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就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公立医院,对面还站着这个人。
阿姜发现看他们的人更多了,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最后还是陆艾箴打破僵局,“我扶你吧。”
阿姜不知道怎么会答应让陆艾箴送他回家,意识回笼的时候,他已经上了车,报了地址,马上就要到家了。
“谢谢。”
陆艾箴很周到,一停好车就过来扶阿姜。他开的是保时捷的凯宴,底盘高,阿姜撑着他的手单脚跳下来。
陆艾箴关好车门,按了下钥匙,车哔地一下锁好了。顾姜额头一跳,想起画室的一片狼藉。
“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谢谢。”
陆艾箴却没放开他。
“送佛送到西,都到门口了,请我喝杯水吧。”
阿姜脑子里的马达飞速转起来,找什么借口呢。转了两圈,阿姜放弃了,他现在的脑子实在转不过来。而且,也无所谓了,家里再狼藉,能比他现在样子还狼藉吗?他最不堪的样子都被看见了,还有什么怕被人知道的呢。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陆艾箴虽然一直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可阿姜莫名觉得他拧不过他。说不清为什么,似乎就是一种直觉,但阿姜知道,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就像昨天,他直觉阿贤不会接他的电话…又想阿贤做什么。
陆艾箴一眼就注意到被踢坏的门锁,他不可察觉地拧了眉,没锁门就出去了?是太信任现在的社会治安呢,还是没什怕失去的。
陆艾箴把顾姜放在沙发上,这个客厅很小,唯一能坐的地方就是中间的双人沙发。陆艾箴暂时没有坐下,他大方地环顾四周。这个家一眼就可以看透,客厅,厨房,卫生间,一间卧室,里面有张双人大床,还有一间…也许是画室,但现在一片狼藉。
陆艾箴“你是画家?”
顾姜“算是吧。”
陆艾箴“算是?”
顾姜想笑,又想起会疼,连忙咬住右边没破的嘴唇忍住,“如果一个月能卖出一副画就谢天谢地的画家也算画家,那就是。”
他似乎并不想聊这个,有些抱歉地朝厨房指指,“不好意思,我这儿没水,只有酒。你要喝的话,冰箱里有。”
陆艾箴走过去,拉开冰箱门。冰箱里干干净净,除了成摞的啤酒,什么都没有。SMEG的大红单门冰箱,整个房间最扎眼的单品,一看,主人就没有开火的打算。啤酒倒是种类繁多,瓶的,罐的,百威,嘉士伯,350ml的,500ml的,看来顾姜这个人不挑。
陆艾箴拿了一罐百威,抬头问顾姜,“你要吗?”
顾姜哑然,他客气一下而已,一般人听到这么说,不是应该说不用客气的吗?这位陆少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过他并没有纠结,一扬眉角,“要啊。”
陆艾箴看了他几秒,关上门,“算了,你还是不